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却格外意气用事。
“就算你们是很好的朋友,你也不能替代他做出决定。”秦韵开口就没谢律那么多顾虑,一针见血。
“楠哥,你认为呢?”向夕突然问道。
坐在旁边的晋楠,觉得自己打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听到这种事情,他都怕自己被小老板卡滋了!还被询问了这么要命的问题。
他当然知道哪个答案可能讨向夕的欢心,只是昧着良心他也说不出口啊。
而且向夕的心思从去年就开始变的很难揣测!最近他是越来越摸不准对方的想法了。
短短数秒,晋楠的大脑展开头脑风暴,最终得出了一个比较过得去的说辞:“就算小谢知道了,要他二择一,他一定不会离开你们。”
谢暮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要他对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亲戚产生什么不一样的友爱和依赖,简直天方夜谭。
他是失忆,不是失智。
而且谢暮这个人非常难搞,要和他建立起有连接的关系,简直比登天还难。
就算是陆昭和元晨景在对方的心里估计也没占据什么分量。
只有向夕这样,飞蛾扑火的笨拙,才破开对方设下的心防。
正如晋楠预料的那样,这个答案显然比他回答对或者不对更讨向夕喜欢。
“你也知道他肯定不会选择我这个陌生人,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这种小孩子比谁跟谁关系更好的举动......
谢律想笑,但忍住了。
秦韵把这个人说的那么危险可怕,实际上也还只是一个很年轻,性格略微幼稚古怪的普通人。
向夕不在乎别人怎么想自己:“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秦韵按住谢律的肩膀:“他是认真的。”
“就算你严防死守,也改变不了他和我血缘关系。”谢律也是认真的,职业带给他的威严,突然毕现,压迫感十足:“只要我们都还存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天掩盖的事实会被揭开,你什么都做不到。”
“谢谢你的提醒。”向夕礼貌地道谢:“我会考虑你的说法。”
向夕说完站起身就要离开,还在原地的晋楠脑门嗡嗡的,什么说法?哪个说法?不要恐吓他啊!!
“......不能和我们说说,为什么你希望保持这种状态吗?”秦韵也站了起来,他往前一步,站在周边的保镖立刻上前。
谢律也意识到了对方的态度不大对,如果只是有钱的小孩儿讲究排场,大可不必真的动手。
“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余地吗?”谢律问。
向夕嗤笑回头:“你们可以继续当我有病,他们是我的最为贵重,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凭你几句话就让我相信你,让你接近他,凭什么?凭你和他都姓谢?就算有血缘关系又怎么样,血没有流出来,心脏没有曝露出来,谁知道是红的还是黑的?”
温暖的光芒穿过厚重的玻璃,洒落在少年带着恶劣浅笑的消瘦面部轮廓。
他不信任任何人。
谢律按住剧烈搏动的心脏,他有些理解秦韵对这个年轻人的评价缘由了。
亲人,血缘关系。
他们哪个人没有?那些有血缘关系被称作亲人的人,又是怎么对待他们的。
他们在这场血缘关系的旅程已经十分疲惫。
不需要其他的亲人来徒增烦恼。
这个世界,依旧分为,他们和其他人。
从来没有改变过。
谢律也了解过向夕和其他几人在南城的那场官司,他能理解,却不会苟同:“人与人是不一样的。”
“你能保证未来几十年都会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亲生母亲都做不到的事,你的保证有哪点值得信任?”向夕想到对方确实和谢暮有那么丝丝关系,大发慈悲补充道:“你不出现就是当哥哥的对他最好的爱护。”
“你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他想要什么,他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你只会打着亲情的名义,在他的生命昙花一现。”
得到后又失去,太残酷了。
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拥有。
他不会给其他人任何伤害到他们的机会。
因为曾经有过亲情,失去了,没有了,当亲情再次出现的时候,他会格外珍惜和珍重。
当这一份视作唯一的关系再度失去,亦或者和他想象的不一样,那种巨大的失落感,会淹没他人生很长一段时间。
这种伤害在他的思想和性格里都会打上深深的烙印,伴随他往后的人生,成为剜不去的疤痕。
童年阴影大多就是这样形成的。
被比自己小了快一轮十二生肖的人教训了,直到回到北城谢律都没有缓过来。
“我没有想那么多。”谢律大脑被向夕的话占据,久久无法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