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夕不懂周洋为什么总这么说自己,熟悉周洋的人听到这话说不定还以为对方在谦虚呢。
周洋的社交能力绝对是他们几个之中最出众的,谢暮都赶不上,他那种叫手段高明的无利不起早。
连周洋他们乐队主页他都没看到过一个说讨厌周洋的留言和评论。
这个话痨成癖的小男生,无论在现实还是网络都十分招人喜欢。
向夕捏着十指,这是一种隐性的自卑表现。
他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过,总是觉得自己不够好,会把别人离开自己,或者和自己产生矛盾的原因全都归咎于自己。
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外向活泼的小男生有这个问题。
“问他不就行了?”向夕试探性地开口。
“啊?不行不行,我做不到,如果问了,他说就是因为讨厌我,那我不丢人丢大了?”周洋连连摇头还加摆手,表示他绝对做不到。
向夕还以为自己看到的刚刚的周洋是错觉,难道那句话只是他随口说说?
周洋这样的人,着实看不出有什么自卑心理。
“你不问永远都不会知道答案,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要死死个明白不好吗?而且依我看,他并不像你说的那样,是讨厌你的,如果讨厌你,他不会去你们乐队外援。”向夕分析着。
“这倒也是......”周洋把脑袋往旁边一偏,像是在躲藏:“可我不想见到他。”
“正因为你遇到的问题只会逃避,所以才会产生更多问题。”向夕点着周洋问题所在:“最后纠结的还是你自己。”
周洋抓拉着自己的头发,不停地用爪子梳理着右耳旁边的头发,一遍又一遍往耳朵上刮,刮了之后又刨下来掩盖住耳朵。
“我知道啊,我也知道,我都知道。”
向夕也不逼周洋必须表态:“至少先和你乐队的鼓手解释清楚,他肯定很担心你......谢暮也很关系你们。”
周洋倏地坐直身体,盯着向夕的脸,试图从有了点肉肉的小脸上找出蛛丝马迹:“谢希望会关心我们?真的假的?”
向夕迟疑地点点头,不明白周洋为什么这么惊讶:“他是有点不善言辞,你们毕竟是他的朋友,他肯定会担心。”
周洋戚了一声:“他那叫不善言辞?他那明明是出口能毒死一条河的鱼!语言界的生化武器!”
向夕从来没见识过,对周洋的说法持怀疑态度,但也不会去反驳周洋,不然话题就要从解决问题变成找谢暮的茬了。
向夕直勾勾地看着周洋。
周洋自暴自弃躺平:“我知道了,我回去会好好和逝川说!!求你把高冷不爱管闲事的谢希望还回来!!”
向夕笑:“这话到时候你也自己告诉谢暮。”
周洋哼哼唧唧地看向阳台,三月的南都大多时候都还冷着,一出太阳就会很热,今天阳光正好,斜撒在宽阔的阳台上,像他此刻的心情一样,暖暖的。
“知道谢暮的朋友是你这样的,我就放心啦!”周洋突然开口对向夕说。
周洋有时候是很幼稚,但幼稚不是傻瓜,他能看清楚,之前的谢暮是什么情况,现在的谢暮是什么情况。
“嗯,他有你们这样的朋友也很幸运。”向夕笑着说。
他真的十分感谢他们不在时间里,是周洋和刘逝川这样的人陪伴着谢暮。
“是吧?是吧?就这样谢希望还不珍惜我们,有事也不和我们说,真是替他操碎了心!”周洋激动地让向夕评理。
向夕的感动就持续了一秒出头:“嗯,他不珍惜是他的损失。”
“我早就原谅他了,逝川也是。如果不是因为把他当朋友,他早就被我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一百遍了。”周洋咬牙切齿地掐着从沙发上顺下来的抱枕。
周洋还说自己不讨人喜欢,看来真正不讨人喜欢的人是谢暮才对。
幸好和他一直在一起的是这样的两个人。
“等进了四月,我们一起去野炊吧!!那时候天气正好。”周洋期待地说。
“好,我一定让他们空出时间来。”向夕盘算着晋楠发给他的所有人的行程表,没问题,时间有的是,他说了算。
看着向夕说一不二的样子,周洋长叹了一口气:“唉,什么时候逝川和谢希望才能这么听我的话啊。”
“大白天的,别做梦。”门口传来谢暮的声音。
“该醒了。”刘逝川平静地说。
两人说完,陆昭哈哈大笑了起来,边取帽子和墨镜:“笑死人了,这就是你吹嘘的乐队队长的权威?”
“......”周洋趴在沙发上装死,他的一世英名啊。
“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周六几个人一般都会忙到很晚,向夕疑惑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