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去世前在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脑震荡,身体多处骨折,你不会忘记是怎么造成的吧,爷爷的好孙子, 我的好堂哥?”向夕觉得上天对待曾经的他很残忍, 让他失去父母失去亲人还不够, 还让这样的一家人是他父亲的至亲。
他们是扣不下来的蚂蟥, 跗骨的蛆虫。
他想起最无助的那段时光,脑海里有过无数恶毒念头,最轻巧的一种便是希望这家人全部暴毙, 可惜他们不仅活的好好的,还用从他这里抢夺走的一切过的舒舒服服。
直到他死去,这家人都好好的, 还舔着脸去问能不能继承他的巨额遗产, 可惜他早就公证了遗嘱, 把他的创作版权给陆昭, 其他的全部捐出, 如果陆昭不要或者无法获取,则全部捐献。
他让人在他死后直接扬了他的骨灰。
他有预感,这些人没吸到他的血,死后都不会放过他。
祭奠是生死相隔的双向思念,他没有原谅陆昭,也不需要其他人来看望,他希望自己能散在空气中和着灰尘,无处不在。
这样,他就能一部分陪着陆昭,一部分守着元晨景,还有一部分随风去找到谢暮长眠的所在地。
他们四个还是在一起的。
就像他小时候的愿望那样,永远在一起。
如果他没有任性的想见谢暮就好了。
如果没有他们,他和陆昭还有元晨景一定不会那么辛苦,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
“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个时候回来?这里有什么值得我留念的吗?”看着青年惊恐的表情,向夕笑:“看来你想起来了,有啊,值得我惦记的,不就是你们吗?”
“爸妈......我们走吧......”青年心虚又害怕地拉了拉父母。
“走什么走,事情还没完呢,你爷爷留的财产凭什么让他个孤儿全部霸占!”中年男人愤恨地说。
“就是!”中年妇女也附和着。
“你们不走我走!!”青年突然发火,转身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离向夕远远的。
“我听到声音出来的时候,爷爷躺在楼梯脚无法动弹,他还念着,他不追究,你还是个孩子。”向夕觉得爷爷的离世,和这一家人脱不了干系。
爷爷很好,只是最后时光,还相信自己的大儿子、大儿媳,让他们成为向夕的监护人。
人死后应该是见不到死去的人,至少他没看见,如果能看到,他也想对父母诉诉苦,对爷爷抱怨几句,等那家子人百年之后,让父母和爷爷给他出气。
“不.....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吧?”随着他们一起来的陆昭父母震惊不已,他们一直都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对方还沾有人命,还是自己的亲爷爷。
“你胡说八道什么?诬陷造谣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兴许知道自己儿子什么样,中年男人疾言厉色,语气却飘忽不定。
“时间也不算太久,就算你把家里的病历处理了,爷爷当初住院的医院应该存有病历。就同你们一直没有放过我一样,我也不会放过你们。”上一世他就是听了爷爷的话,这家人也没有任何改变,哪怕不能把人送进去,他也要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如果爷爷要怪他,就托梦来找他。
中年妇人不断扒拉着自家男人,这件事她是知情的,怎么说老头儿都是自家男人的亲爹,给他知道了,他们娘俩肯定讨不到好,事情发生了好几天那边也没反应,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就没说。
现在被提起,事情虽然过去了,但病历是真的。
妻子一扒拉,中年男人就知道这事的真假没跑。
夫妻俩小声说着话,匆匆离开,走之前还不忘放狠话:“你给我等着,编造谎言我要去告你!报警把你抓起来!”
“嗯,我等着,就算你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们。”向夕嘴角上勾,那笑容落在两人眼里无异于恶鬼盯人。
走了领头的,剩下的人也唱不起什么戏,陆昭笑着对曾经的父母说:“你们走吧,等你们到了养老的年纪,就去起诉我,法院怎么判我就怎么养你们。”
“养你还不如养条狗!!”陆父骂骂咧咧的走了。
“我是对的,不要你我是对的。”陆母呐呐地念叨着。
陆昭笑意不减:“说的好像你们养过我似的。”
他陆昭能活到长大,邻里邻居都给过他一口饭。
应该是除开这几个人,另外几个人也没义务,他并不在意。
唯独这两个人,自他有记忆起,一口水都没讨到。
来了好些人,现在只剩下元晨景父亲一人。
如果说那几个人仅仅是恶心,那这个人就只能用渣滓来形容。
“你不走吗?”向夕面无表情冰冷嘶哑的声音仿佛从深渊回响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