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女人狠起来啊,男人都望尘莫及。
不过, 姜云晚一直都是绵里藏针, 有一股狠劲儿的。
不然也不可能和商焰耗这么多年。
雨点子终于突破云翳的束缚, 落下来。
一滴,两滴,三滴。
坠落的间隙时间越来越短,砸在脸上有了沉甸甸的重量。
姜云晚蹙紧眉,她知道不出一会儿,这淅沥沥的雨滴,就会绵延成一场滂沱大雨。
春日的疾雨往往就是如此,时常打得人措手不及。
看来是拦不到车了,姜云晚再次拿出手机想要叫网约车时,还好老天爷顾念着今天是她生日——一辆出租车缓慢靠边,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一对男女下了车。
姜云晚拉开后座车门,准备上车前,她又停住了,转头对纪明浩说:
“你去看看他吧。”
闻言,纪明浩那漫不经心的笑容消失了,他拧紧了眉,“商……他怎么了?”
姜云晚说:“他可能被烫伤了。”
“怎么回事?”
纪明浩笑不出来了,表情变得异常难看,“烫哪儿了!”
姜云晚没再多说,做到这些,她觉得自己也算仁至义尽了。
上车,关上车门。
几秒内,车就开走了。
纪明浩怔了两秒,低咒了一声,摔上车门下车,快步朝着鱼炽里去。
包厢里头像是飓风过境一般,一片狼藉。
商焰费了两天时间折的千纸鹤,全部倾倒在一片水泽里,软塌塌地都不成样子了,商焰就那么蹲在地上一只一只地捡起来。
商焰像是丢了魂儿似的,就是纪明浩推门进来了,商焰也没发现。
“人家都不要了,你捡来干什么。”
纪明浩突然就火大了,看到自己培养了五年最好的作品,变成这幅烂泥扶不上墙的模样,他不可能不火大。
手上也没了轻重,直接将商焰掀了起来,看到他湿淋淋裹在小腿上的裤腿时,他蹙了下眉,弯下腰去碰了一下,这么久了,那处布料还残存着余热。
可想而知浇下去的时候有多烫。
又闷了这么久。
纪明浩不用看都可以预见惨状了。
他不敢贸然去揭开。
只得将商焰按在了椅子上,“你在这儿坐着。”
他转身要出去前,又回头指了指他,“别动。”
纪明浩去前台要了医药箱,又拿了几瓶矿泉水后,就一秒不耽搁地快速回到了包厢。
商焰还保持着他离开时的动作,一动不动。
像是泥塑似的。
纪明浩心中又艹了声,狠狠地拧开矿泉水,浇在他裤腿上,边给小腿那一片降温,边问他,“商焰,你知道姜云晚到底想要什么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撩起眼皮子,从镜片上方看商焰。
商焰也终于有了反应。
他喉结滚动了两下,才迟疑地从嗓子里挤出一个词:“……名分。”
“……”
纪明浩真他妈觉得无语,冷冷地嗤笑声,“商焰,如果你只有这么一点觉悟,我告诉你你就是作翻天了也是追不回姜云晚的。”
“还是趁早放手,省得相互折磨了。”
商焰咬牙:“不可能!”
那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子让人心惊的偏执。
纪明浩微怔,随后深深吐出一口气。
觉得姜云晚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遇上商焰这么一个神经病。
“你给不了姜云晚想要的。”纪明浩心累地说。
“我能给!”
姜云晚不是想要他承认她吗,他能给的。
知道不说清楚,商焰不会懂的,纪明浩干脆将话摊开了说。
“你能给什么,名分吗?”
纪明浩嘲弄道:“你以为现在还是封建社会啊,名分重要个屁,对姜云晚来说,她根本不在乎。”
看商焰茫然的表情,纪明浩真的想撬开他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废物玩意儿。
“商焰,难道你不知道吗,姜云晚从头至尾想要的不是名分,而是你能爱她,你一直本末倒置了她的需求。”
商焰手掌慢慢攥紧,颊边肌肉咬紧了。
纪明浩觑他一眼,“我就这么给你说吧,如果你对她真的有爱,她也能感觉到,以姜云晚那个死强的性格,哪怕一辈子都不能曝光身份,跟着你当个……”
他想了一下,还是把“地下情人”这词吞了回去,“当你背后的女人,她也不会离开你。”
“因为她爱你。”
纪明浩这种人精,哪里看不出姜云晚对商焰的爱意。
五年前知道他们关系时,他就知道。
所以当初姜云晚想要辞职时,他才能三言两语说服她,拿捏她。
因为他一直知道姜云晚的软肋是什么。
纪明浩觉得降温差不多了,扯开了沾在商焰腿上的布料,商焰呼吸骤然变重了,也不知道是痛的,还是被纪明浩这话刺激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