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朕的字吧？”
“老奴自然记得，您的字是凤华。”
嗯？下一刻王德愣住了，目光看向弘文帝手上的书信，他懂了。
这里的灵凤，应该暗指的应该就是凤华，万福郡主是陆韵君的女儿，这诗又出自陆韵君的书信，那么这陆杳杳名字的由来就很清晰了。
在想后面词句的意思，王德眼前霎时间，好像看到了一个女子幽怨哀思，最后郁郁而终的画面。
一时，竟有些心口发堵。
而此时对面的弘文帝，眼眶泛红，虎目中泪光闪动，愧疚自责之色爬满眉宇。
“是朕负了她。”
王德心底无声的叹息一声。
在他看来，这本就是孽缘，当初的弘文帝，即便不负陆韵君，那也会害了陆韵君。
真去江东接她来京城？入皇宫？面对强势霸道的王皇后，陆韵君的下场会如何？王德心里非常清楚。
弘文帝当初初登大宝，后宫的妃子并不少，但是之后的几年时间，一个个的不是病故，就是犯错被处死。
现如今还剩下的那几位，也并非是王皇后不想动，而是她们背后都站着人，背景深厚，王皇后动不得。
这些事，外人不清楚，他这大总管难道还不清楚？
所以，即便当初弘文帝真如同约定的将陆韵君接过来，那等待她的也只有死亡一涂。
这是孽缘，两人走到一起就注定不会有好的结果。
“所以陛下才淡了心思，有了那个想法吗？”
弘文帝没有否认。
帝王天子，万人之上，这样的权势，很让人着迷，无数人为了这个位子拼死拼活。
但是这个位子真的那么好吗？
或许有人为之沉迷，但也不乏有人会觉得心累。
弘文帝起初也十分沉迷，认为成为一国天子，就能摆脱一些东西，就能随心所欲，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完全就不是那么回事。
这个位子并没有他想的那么好，或者说是，他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被人控制摆布的木偶而已，随心所欲没有，身不由己倒是一直存在。
许许多多心里想做的事，变得更加不能做。
远的不说，就说陆杳杳吧，明明是自己的女儿，但却只能压在心里，不能相认。
如此空心帝王还有什么意思？
“杳杳这个丫头啊，虽然相处不过一年有余的时间，朕却甚是喜欢她。”
“这种喜欢无关他和朕的身份关系。”
突然，弘文帝嘴角扬起了笑，很灿烂，很轻松。
“跟她相处的时候，朕才能感觉到自己有血有肉。”
第430章 ；皇宫夜话（下）
皇宫夜话（下）
王德点了点头，这点他到是一直都看在眼里。
陆杳杳初初出现的时候，弘文帝对待她就多有区别。
起初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她是陆韵君的女儿，弘文帝心念故人，对她多有宽容。
不过随着不断的接触，弘文帝开始慢慢的从故人之后的宽容，演变成为朋友之间的交流。
随后陆杳杳再弘文帝心里的分量越来越多，无关情爱，而是将对方当做是为数不多能放开束缚交流的好友知己。
至于说后面，就是他知晓陆杳杳是自己女儿后，心里那分量猛然的提升拔高。
可以说，再知道真相后的这几个月，在弘文帝心里，陆杳杳的分量已经超越了所有人。
其中也包括他在宫里的那些子女，所有人的地位分量，都不如陆杳杳。
“这个丫头啊，性格同她娘很不一样，但又有些地方一样。”
“不一样的是她随性洒脱，贵为郡主，却一天天猫在农庄上，真是一点贵女的觉悟没有。”
说到这里，他笑了，王德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确实，这一点陆杳杳的做法，实在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想想别的那些豪门贵女，那个不是自诩有点身份高高在上的端着，那怕是一个小官家的女子，走到外面也都是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陆杳杳呢？身为郡主，还得到五万无双恩宠的顶级贵女，身份虽然比公主地了一点，但是恩宠那绝对是凌驾公主之上。
寻常人有如此身份地位，怕是都能将尾巴翘到天上去。
她呢？却一点没有这种身份觉悟，低调得就好像查无此人一样，也不再京中走动，成日就猫在农庄上捣鼓自己的东西。
“一样的地方呢？就是她啊，不管是说话做事，都是说到做到，认定的事，就不回头。”
说到这里，弘文帝苦涩一笑。
王德沉默，此时的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看到自家主子，突然说要告诉晋王当年之事，根本的原因确实是为了万福郡主陆杳杳。
说实话，对于弘文帝这样的想法，他的心是复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