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闻噩耗,她也是心神震动,只顾着悲伤。
现如今听到徐昭这话,她脑子里关于十年前的记忆瞬间如同潮水般涌现出来。
一些个她不曾注意过的疑点,在这一刻无限放大。
就说她这些年时常做的那个梦,她记得在那一天入睡之前,母亲还搂着她温柔的给她将故事。
还说等天气好点,带着她出门上香。
可第二天母亲就死了,还是她在睡梦中无声无息就没了。
母亲的身体确实孱弱,但也不至于这般无声无息的就死去。
她母亲从不骗她,但凡答应过她的事,没一件都会做到。
如果她当时的身体真的不行了,断然不可能还说要等到天气好点,带她出门去上香。
“我忘恩负义?”
“哈哈哈。”
“陆韵君就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你们以为当初真是她看上我?”
此时此刻的徐昭,已经一无所有,心生死志。
但是就这么憋屈的死,他不甘心。
就算要死,那也不会让眼前的人好过,当初的事正好可以涌来好好的恶心恶心他们。
“难道不是?”
“要不是她看上你,就你当初那处境,会有今天?”
“啊呸。”
徐昭啐出一口带着血迹的唾沫。
“别把自己说得这么伟大。”
“当初的陆韵君有才有貌,何等风光,她不是看上我,而是选择了我。”
“她就是一个未婚失贞的贱人,因为肚子藏不住了,才迫不得已找我做交易。”
“你胡说。”
陆家二舅大怒不已,抬手就打。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装什么装?”
“我同陆韵君成婚当日,就立下了合作契约。”
“我和她只不过空有夫妻之名而已。”
他一开始并没有打算害陆韵君,在他看来自己不过是一个朝不保夕的穷书生。
能有机会入赘陆家,就算只是契约夫妻也不错,至少后半辈子可以衣食无忧。
而且陆韵君也明确的表示过,允许她养外室留下香火,只要不搞出事来,她一切都不管。
如此优厚的条件,对于当时的他来说实在没办法拒绝。
可惜事与愿违,他本只想安安乐乐的就这样过一辈子。
却不想陆家老爷子却让他走仕途,他想着既然要做戏,那就好好做戏。
有个功名也不错,可是万万没想到,他会中进士。
当时中了进士,他整个人都都恍若梦中。
然后陆家又花钱找关系为他谋取了一个官职,到了京城见识过了广阔天地,自己又是个进士。
他便慢慢的不再满足做一个被动的工具。
他想改变,他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妻子,想要自己以后的孩子能够光明正大。
所以,他在来到京城之后,不断的钻营为自己找一条出路,然后意外的攀附上了高相。
有了出路,自然而然的就要处理掉陆韵君这拦路石。
所以才有了后面的事。
“原来如此……”
震惊震怒之后的陆杳杳,突然恍然了。
徐昭会这般不遗余力的设计自己,原来她就在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狠毒的父亲才能做出这种是来。
现在一切都明白了,感情自己并不是徐昭的女儿,甚至他同母亲成婚几年都没有过夫妻之实。
自然就不会有任何的情谊可言。
“我不相信,假的,这肯定是假的,阿君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为什么不可能,她就是个装模作样的贱人。”
“若不是她,我何至于如此?”
“还有你这个小贱人,今日之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一切都是你在背后算计我。”
陆家二舅听到这里,又要挥拳打人。
却被陆杳杳拦了下来。
“二舅,我还有话要问。”
“哼,想要知道那野男人是谁,你做梦,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你们最好现在就杀了我,要不然等我出去,我一定把这些事说得人尽皆知,到时候看你这小贱人和你那贱人母亲如何做人。”
徐昭疯狂的狞笑着,此时此刻的他是一心求死。
反正未来的日子也是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来个痛快。
然而,就在他声音落下之后,陆杳杳却笑了。
“想死?你会如愿的,但不是我们动手。”
“你当真以为今日大长公主府上的事,是我在背后算计?”
看到她的笑容,徐昭心底突然闪过一抹疑虑。
“不是你还能有谁?”
陆杳杳再次笑了起来。
“你也太高看我了,大长公主府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渗透的?”
“你们尚且如此,我又如何能做到?”
徐昭面色一变。
“再说,我与大长公主并无交际,她又为何要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