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着衣服进浴室，仔细照镜子。镜子里一张白皙的小脸，大眼睛，尖下巴, 黑色的披肩发, 看上去是个美女的样子。顾染染伸手，对着镜子比划, 想象没有头发的样子。
天, 好丑！
她一定要多买点假发和帽子, 不然没法对面人生了。
洗好澡, 顾染染换上毛茸茸的家居服，头上缠着干发巾走进客厅。林远洵开了电视, 里面正在放春晚的一个小品。
顾染染走到林远洵的旁边，“好看吗？”如果好看她就拿点水果来边看边吃了。
林远洵抬头，望进一双被水汽晕得湿漉漉的眼睛，她的脸因为热气还红扑扑的，身上有若有若无的沐浴香气传来，林远洵顿时变得心猿意马起来。
他喉头不自觉动了动，哑声道：“好看。”
“噢，那我也看吧。”顾染染走过来准备挨着他坐下。刚走到他的腿边就被他顺势一拉，动作一歪跌坐在他腿上。
“干，干嘛？”两人面对面，顾染染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不是看春晚吗？
“好啊。”他突然轻笑，右手扶住她的头吻上去，边咬她的唇边低声说：“让你检验一下学习成果……”
……
……
夜里，顾染染终于哭着明白了。学霸就是学霸，不管学什么都很快，自己这个学渣的挑衅实在是不自量力……
床单上已经没法看了，顾染染的干发巾被撞得散开躺在一边，头发已经近乎全干，气还喘不匀，双腿止不住地在打着哆嗦。
“去洗澡。”林远洵看着顾染染“奄奄一息”的样子，轻笑着说。
顾染染觉得自己此刻像一条被丢在岸边的咸鱼，动都动不了，可身上黏腻腻的实在不舒服，她伸出一条手臂，撒娇道：“我腿抖，你抱我去。”
“好。”林远洵将她的手臂往自己脖子上一挂，轻松将她抱起，往浴室走去。
“你不累吗？”顾染染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样子，狐疑地问。俗话不是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吗？她明明没怎么动都要累死了，如果不是要洗澡她好想睡觉。
“怀疑我能力？”林远洵的眼睛微眯，低头看她。
顾染染连忙往他怀里缩，“没有没有。”
到了浴室，林远洵将她放下，去卧室拿衣服过来，又换了床单被套。等他换好的时候，顾染染已经洗好出来了。
林远洵在顾染染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我去洗澡了，你困了就先睡。”
顾染染点头，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可也许是因为刚刚洗了澡，困劲已经过去了，这会儿她想睡反而睡不着了。
夜色被厚重的窗帘挡住，房间里只有床头灯那一点晕黄。顾染染按亮手机，居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新的一年来了，她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
林远洵清理好自己，回来掀开被子，刚躺下，旁边就滚来一具温暖的身体，一条细白的手臂缠上了自己的腰。
“还没睡？”他转身搂她，低声问。
“睡不着，不如我们来聊聊天啊。”
“好，聊什么？”他亲亲她的头发。
“唔……明天要给你父母拜年吧？不对，是今天。”顾染染窝在他怀里，声音小极了。
“不用。”
“嗯？”
“他们要去南方住一段时间，这里太冷了。”林远洵解释道。
每年的冬天，两人都要去南方住一段时间，那里温暖的气候对程沁沁的身体有好处。事实上，今年是为了见顾染染才推迟到初一走的。
“你父母感情真好。”顾染染忍不住感叹。
“嗯。”林远洵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头发。虽然作为父母他们确实不够完美，但两人的感情确实毋庸置疑的好。
“我爸爸妈妈感情也很好。”顾染染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父母，“不然我妈妈不会这么长时间都一个人。听我舅舅说，好多人都喜欢我妈妈呢。”
顾染染说着说着骄傲起来，“你知道吗？我妈妈可漂亮了。”
“猜得出来。”林远洵低笑。
“我舅舅说年轻的时候追我妈的人络绎不绝，我妈放着好多富二代不管，偏偏看上了还是穷小子的我爸。后来，我爸走了，还有好几个人不介意我妈带着我，愿意娶我妈。可我妈妈都拒绝了，坚持一个人抚养我……”
“嗯，你妈妈很值得敬佩。”
“说起来，我爸爸也是身体不好。可惜他没有你妈妈幸运，在一次手术中走了……”顾染染的声音低落下去。
爸爸为了证明妈妈没有选错人，拼了命的工作赚钱。有了顾染染后，他工作就更加努力了。结果钱赚到了，身体也累垮了。赚的那些钱用来看病都不够，最终得了严重的心脏衰竭，在她5岁的时候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