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烟雨忽然间就有种更想哭的冲动,心脏酸涩, 有什么堵着她, 让她难受到只觉发慌的悲凉:“可是易安阳,我不爱你呀,我压根就不爱你。”
易安阳这还是第一次直白的从他姑娘口中, 听她这样坦白告诉自己那个早有预感的事实——她不爱。
心中如果没有一丝难受或失意, 显然是不可能的,但他惯来在对待起她时,有的是耐心。
再说已经等了那么久, 如今也不在乎继续还将有多远了。因而只是面上看去浑不在意地将她抱在怀中安抚:“我们阿烟不哭, 有什么好哭的?”他一个被拒绝的人都没哭,“你不爱我, 有爱别人吗?”
郝烟雨被他这样问的一愣, 自然十分干脆摇头,气音浓重:“没有。”
“那你讨厌我吗?跟我呆在一起, 真的有那么不舒服?”
他可以赌, 赌的就是一个郝烟雨早就已经对自己习惯了。习惯一经养成, 再想戒掉,哪那么容易?
这回郝烟雨明显犹豫良久, 最终还是开口:“不讨厌的。但是我有时候看着你,”指自己胸口,“这里是会痛的。”虚弱的指尖一下一下点着自己心房的位置,将她往更深里剖白给易安阳看。
她不觉得自己爱易安阳,但是又平白无故一直霸占着他的好。郝烟雨初时懵懂,也是后来渐渐看易安阳望她越来越认真的眼神,才忽然惊觉,自己这样做是不对的,是完全不应该的。
易安阳那么好,应该有真正属于他的那份纯挚感情,而不是像自己这样,明明连他最想要的都给不了。还一直攥着他不撒手,她的易安阳看错了人,他不应该把一颗真心交付于自己这样的人的。
所以她也是忍痛才愿意放开他,想到这里,悲从中来。
暗自咬牙这年头哪有像她这么三观向正的大好女青年呀?抹泪,也不知道今后这么好的大青菜,得白白便宜了哪家运气爆棚的肥母猪。一时间越发呜咽,埋易安阳胸前眼泪鼻涕都蹭他身上解恨。
易安阳却是瞬间一阵惊喜。
也许郝烟雨不知道自己刚说的代表什么,毕竟他家小姑娘刚遇自己的时候,真的是完全纯白纸一张。之后也一路被藏得很好保护至今,所以她可以懵懂,但易安阳不傻。
激动之余却也没有点破。到底他的姑娘还小,留她日后自己慢慢发觉,也没什么不好。神情缱绻捧起她脸来,与自己额头相抵。
两厢呼出的气息彼此紧密交融,易安阳挑去她睫毛上上翘的一点晶莹泪珠,温柔轻问:“那我要真走了,你不会伤心,不会舍不得吗?”
郝烟雨光是刚才自己想想都疼到肝儿颤,此刻再从易安阳口中听出,更受不了了。世界都好像在她面前要崩塌碎尽,一下子更伤心,扁嘴委屈的要命,气锤他一拳,又哭得更惨了。
抽抽搭搭死揪着易安阳胸口:“舍......舍不得呜哇哇......”
易安阳便发自真心的笑开了。眉眼间皆是神采飞扬,拍她后背顺气:“舍不得就好。我稀罕你,你又舍不下我,你看,我们一直都很般配。”
郝烟雨:“是......嗝,吗?”被带偏思路都打出嗝来。
“当然。”易安阳十分肯定地点头。
郝烟雨遂放心,不过转眼想起什么,又犹疑问:“那万一你以后又稀罕上了别人,爱上了别人呢?”毕竟现在世上能长久到一辈子的感情何其寥寥?自己又不可能真的到死都容颜不老漂漂亮亮,所以他怎么能保证就会对自己一直一直的好下去,始终如一?
想到这里又想哭,易安阳拿她没法。
暗道一句我的傻姑娘,人生有她这么一只娇气喵养着纵着,就已经够他受的了,他再哪有闲心去招惹更多啊?
再说他也不愿意,所以这个选项在他这里压根就不存在。
此时医护人员已经及时赶到,易安阳满面严肃地叮嘱对方谨慎再小心的将郝烟雨抬上担架,他全程都握紧郝烟雨的手,用最直白的话语,说着最露骨的情话:“不会的,只此一生,我只爱你。”
又道:“再说你要有自信。你长得这么好看,现在还号称国内最美女神,你想,看惯了你这样的,我再去看外头那些,哪个能入得了我的眼?”
郝烟雨听此,就傲娇一抽自己小鼻子,脸埋他手心满意的哼哼唧唧,不作声了。
也紧紧将他手回握。两人现在完全敞开了将过去不敢触碰的点都说得明明白白,郝烟雨潜意识本就是信任他的,此时更随着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对他所言深信不疑。放心的这才没过多久,便意识昏沉,更在药物的作用下,彻底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