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晚饭后她洗过澡,吹头发时候冷不丁觉得有人站在浴室门口,实际并没有,只是曾经他经常这种时候出来吓人。
但她还是无端生出一种想去窗前溜达一下的荒谬想法,但是她及时克制住了,看到不该看到的人以及物会打破她来之不易的平静。
吹过头她熄了灯,睡了。
……睡不着。
打开舒缓的轻音乐,继续睡。
……还是睡不着。
她爬起来用手机照着亮去找到了那瓶她偷拿的秦霄常吃的褪黑素,两粒下肚,入睡犹如神速。
第二天一整天没再看到可疑车辆。
盛长庚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毕竟都没看到脸,也许会错了意,车里的人并不是他,也许还是他,只不过来了看到了她,发现可以放下了,就自顾离开了。
无论哪一种,应该对于她来说,都是好事一桩,应该庆祝。于是当天下了班她去买了几瓶啤酒,一些熟食,还有甜品。
曾经她是一杯倒的人,但现在不是了,这一年她已经在爱酒人士秦霄的熏陶下有了长足的长进。两罐黄汤下肚,人已经微醺,再喝会耽误明天上班,她开始收拾,接到秦霄视频通话,她点开,边收拾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不知道她自己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总觉得那边的秦霄说话比平时都温柔了许多,可能看出她实在是不用心对待俩人的通话,她抱怨:“宝贝,看看妈妈!”
盛长庚刚擦完餐桌,拿起手机看了眼,敷衍的回道:“看到了,你还可以再靓三十年。”
秦霄笑:“那妈妈今天有哪里不一样?”
秦霄涂着淡粉色指甲的手指轻触着自己锁骨那里,盛长庚这才注意到那条夸张,闪亮,用流光溢彩形容也不为过的塞尔彭迪项链,超过拇指大小的粗度,可以绕颈三圈的长度,蛇头妥帖的与蛇尾交叠,延伸到心口,发着冰冷又璀璨的光亮……
盛长庚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这个预感让本来微醺的她冷不丁就清醒了不少。
秦霄离婚后也接触了一些男人,但是盛正阳那样的人也确实很难再找到第二个,所以这个价位的珠宝,谁会送的起她呢?
秦霄举着手机转了一圈:“美不美?”
盛长庚没回答,这还用回答吗,她只关心一件事儿:“谁送的?是他吗?”
明明她就没提他的名字,但是秦霄就像和她心有灵犀般,或者说也可以说是变相默认了是她想到的那个人。
秦霄咳了声:“以后再聊这个。”
盛长庚坚持:“小舅知道你收了别人这么贵的礼物吗?他怎么说?”
秦霄哎呀了一声:“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嘛。”
盛长庚摇头:“妈妈,一定有代价的,小舅怎么说?”
“宝贝,这条项链本来就是我订的,我等了一年多才到货,店里联系我很多次,我只能说等等,没成想……”
盛长庚知道秦霄本质是善良的,她只是离婚后心态上有落差,她本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堆人围着伺候,更多的人想要攀附,她被盛正阳养在高高在上的金字塔里,压根不懂得这个世界真正的运行规则,直到离婚后,她跌落神坛。就那么一瞬间,曾经都捧着她供着她惯着她的那些人,轰散了。甚至就连一起打麻将的隔壁老太太都能酸她连班都没上过,没见识的很。
但她明明吃过最精致的用过最奢侈的享受过顶级的。
由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当重新有人把顶级富贵的大饼给她画出来,哪怕比盛正阳那个饼还不靠谱,她也很难把持住。
盛长庚并不怪她把持不住,引导她回来才是她作为女儿应该做的事情。
“妈妈,如果你收了这条项链,你的乖女儿将成为第二个张青也无所谓?”
“你不会的。”秦霄肯定的说,“我养大的女儿我心里有数,肯定不是张青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
盛长庚同样肯定的回答:“不一定的,妈妈,一个人的性格是环境造成的,如果我感觉到痛苦,可能比张青还恶毒还可怕还歇斯底里,你还记得我扇过李介止一巴掌吧?”
秦霄:“……”
秦霄沉默了不长时间,开始为她的行为做出解释:“妈妈并不是见钱眼开的人,我们搬离别墅不久,他就给妈妈寄过一份购房合同,就是我们租住的那套,妈妈没有理会,甚至都没有跟你提过……,这条项链,妈妈是真的很喜欢,但绝不是妈妈主动去要的,妈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