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它惊惧睁大的眼睛里,其他几根金色触手迅速缠上了被奚郁捡起过的那根漆黑触手,用力一绞,将其绞成碎末。
突然,“嘭”地一声巨响。
原本掩上的卫生间大门被一把推开。
去而复返的奚郁站在门口,目光扫过鬼alpha原本的位置,那里只剩下一堆断裂的触手。
他眼神微动,上前从一堆断裂触手里捡起一支沾满血的玻璃罐。
玻璃罐里的液体在月光下泛着冰冷透亮的蓝,在两侧的铁质封皮处有一个小小的机关,按下后一根细小的针头弹了出来。
他的目光又落在了地上飞溅的污血和碎末,若有所思。
片刻后,奚郁若无其事地重新掩上大门,快步走到走廊的风口上,对着夜风深吸一口气。
腺体鼓噪着,热意将钝痛化作一柄巨锤,随着脉搏的节奏,朝着他的理智一锤一锤地轰击。
如今他头晕目眩,浑身滚烫发热,似乎被捏一下就会凹陷下来,流出甜腻的汁水。
奚郁一手死死扣住栏杆,一手用力攥紧口袋里的注射器,背脊挺直地迎着刺骨的冷风,湿漉漉的黑眸里满是漠然。
狂猛的夜风拂过他手背忍耐绷起的青筋,灌入他鼓荡的白袍,刮在发热的皮肤上。
这股寒冷绵针般扎入体内,咻咻落在体内流动升腾的滚烫上,连带着让钝痛一下一下变得更为尖锐。
半晌,奚郁冷静地发现自己被引动的浅性发情正在缓缓消退。
腺体也在逐渐平静下来,疼痛变得缓和而绵长。
没有引动信息素躁动的源头后,他竟是生生靠着意志力熬过了浅性发情。
奚郁紧绷的下颚角微微放松。
他张开紧攥的手,注射器里冰蓝色的液体在掌心投下微冷的光芒。
银亮的铁质封口上,刻着一行小字。
——信息素抑制剂。
他轻笑一声,握紧手里的注射器,晃晃荡荡地往回走。
他倒是想挺直背走回去,但omega这该死的体质让他只能拖着脚步。
等待下一班巡逻老师离开,奚郁便从窗台慢吞吞地翻回医务室内。
他一掀被子,露出被子下面躺着的“人”
被子下面的,赫然就是之前趴在天花板上的女鬼。
一见奚郁,女鬼顿时呜呜地挣扎起来。
这女鬼被剪掉了一头长发,床边粗大的铁环扣住她的手腕,全身从嘴巴开始乱七八糟地缠满绷带,双腿被捆在床位的栏杆上,被迫以憋屈的侧身姿势躺在床上。
奚郁瞥见床单下露出的一缕长发,一脚将它踢了进去。
女鬼:“呜呜呜——”
奚郁不理她,只利落地将铁环和绷带解开,然后拎起她的衣领,往窗外一扔。
在奚郁即将松手的时候,女鬼突然反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奚郁对上了女鬼空洞的眼。
女鬼苍白的脸皮微微抖动,洞黑的瞳仁死死地盯着他,露出一个似喜似悲的扭曲表情。
她嘴巴微微张合,却只发出“嗬嗬”的声音。
落地滚了一圈后,女鬼头也不回,像是被狗撵一般朝着一个方向奔去,飞快地消失在密林里。
奚郁注视着她消失的方向,语气奇妙地低语道:“她说……谢谢?”
……
早上七点。
omega们陆陆续续从睡梦中醒来,寂静的宿舍楼渐渐喧闹起来。
小满在床上动了动,蓦然发现自己双手被绑在了一个柔软毛绒的东西上。
这个柔软毛绒的东西又被绑在了别的地方,让她一时无法起身。
她骤然紧绷起来,双手手指微张。
“怎么回事?谁绑的老子?!”
吕元武的大嗓门乍然响起,吓得小满一哆嗦,却又安心下来。
霍运揉着眉心从沙发上起身,没好气地说:“你还好意思说?昨晚要不是我们两个把你们绑起来,你俩早就骨头都不剩了。”
了解前因后果后,吕元武脸色难看地说:“你说我们昨晚自己想出去?阻隔环还失效了?”
简亦:“可不是吗,还是小满开的门。这阻隔环奇奇怪怪的,戴着还能抵御一下那股香味的控制,不戴可能直接原地发情。”
吕元武嗤了一声:“垫底的学生都去喂alpha的意思吗?”
小满揉着熊玩偶圆鼓鼓的肚子,淡淡地说:“不答最后一题试试。”
“哐哐哐!”
大门被用力敲响,简亦起身开门,一个砂锅大的拳头直往他胸前砸。
他侧身一让:“喂喂,看着点。”
刀疤脸维持着举手砸门的动作,见他们四个全须全尾,呆住了。
那表情,活像是白日见鬼。
简亦眉头微挑:“你这什么表情?”
刀疤脸迅速回神,语速飞快地说:“那对情侣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