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想下一刻,周长老颔首道:“既是刘长老引路来此,由你取剑是最合适不过。”
“哈?”凌然紧盯着周长老,想从他脸上找出半分不甘和怨毒,但从始至终他神情都未曾变过,是真真切切地想让刘长老拿到神兵。
风晏拍了拍他的手,早就预料到的事,他没什么好惊讶的,“周长老若真是为一把神兵不择手段,也不会与兄长交好。”
凌然不置可否。
这算是爱屋及乌么?因为信任谈珩,所以也信任与他交好的人,就算风晏根本不了解那个周长老。
虽然知道风晏对谈珩只是单纯的兄弟情义,但还是好不爽。
最最重要的是,自己到现在,甚至都没有见过谈珩一面!
说起来,当初阿晏被谈珩救下时,受伤极重,根本就是生活不能自理的,那岂非很多事都要谈珩照顾。
比如进食、喂药……
想想就觉得烦躁得要死。
好不爽!
为什么那滋养神魂的法器,偏偏要让风晏先出来,让自己后出来呢?
难道这就是天意弄人么?
他一边乱七八糟地想着,一边也没忘记关注刘长老。
刘长老与周长老只是谦让了几句话,便应了下来,伸手去触碰那上古神兵。
风晏双目微眯,只见刘长老的手触碰到那把剑时,剑身上散发出的耀眼光亮瞬间消失了。
刘长老迟疑了一瞬,仍是把剑从木架上取了下来。
无事发生。
上古神兵丝毫没有攻击性,就这样认刘长老为主了么?
风晏满目狐疑,谁知一次眨眼过后,他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本想看看身侧的凌然,问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可身体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只是呆呆地看向前方的地面。
他警惕心刹那间提了上来,试图夺回身体的控制权,但根本找不到发力的地方。
视线盯着一个地方好一会儿,才移到了脚下。
风晏这时才发现,这不是自己所穿的鞋子,这不是自己的脚,乃至现在这个身体,也不是自己的。
他是被困在别人的身体里了,自然控制不了这具身体。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从刚才视线移动扫过的地方,可以看出这好像是惊澜派的山门。
这具身体的主人莫非是惊澜派的门人?
为何刘长老触碰到那把剑之后,他会被困在一个惊澜派弟子身体里?
难道这个人,是那把剑曾经的主人么?
上古神兵里面残存着曾经主人的记忆,倒也正常,但看这个弟子所在的位置,并非什么重要人物,他在还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弟子时,就已经拥有这把神兵了么?
上方好像有人在说话,风晏认真去听,那声音像是某位年事已高的长老。
“如今肃雍仙尊心魔爆发,神智失常,为祸人间,九州大地生灵涂炭,昨日,前去阻止的修真界精锐与他交手后,已死伤过半。此诚存亡危急之秋,我惊澜派为四大宗门之一,理当心怀天下,可有人原与我一同前往战场……”
这是……一千两百年前?肃雍仙尊不就是那位修真界战力前三,生出心魔,致使四大宗门终于意识到解决心魔问题刻不容缓的仙尊么?
这时候执法盟尚未创立,所以遇到此等大事,四大宗门是要带领修真界一起面对、解决问题的最高领头。
这具身体垂在身侧的拳握得很紧,连只是附在他身上,并非完全融入,能同步五感的风晏,都感觉到一丝痛意。
之后,身体的主人抬头高喊:“弟子愿往!”
身前有无数身着弟子服的人回过头,用带着诧异、敬佩等多种复杂情绪的眼神看着他。
风晏听到身侧有人在小声说:“沈澈你疯了?你前天才入了惊澜派,只是小小筑基,去战场不是死路一条么?”
沈澈,是那位提出了疗养院、心理治疗等陌生概念的散修。
前天才入门,今日就要去战场,看来沈澈原本是散修,是为了上战场,才加入的惊澜派。
修真界史书记载他是散修,可能是因为,虽然他治好了肃雍仙尊,但他们二人的结局算不上好,惊澜派为了不让门派染上污点,便在自家宗门上除去了他的名字吧。
若非如此,记载上一定会强调他是惊澜派弟子。
当年之事记载不详,想来其中也是发生了一些不太可能被记载下来的曲折之事,这次附身,应该能看到当年事情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