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唯一真正疼爱自己的人去世,一直孺慕的父皇却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一切疼爱都是假的,都不过是虚情假意。
哪怕朝棠再做好心理准备,他也不过是个未及冠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
“殿下。”
苏公公语气中满是心疼,真的是作孽啊,为什么明明是这么好的人却有不让他如意。
“更衣吧,与先前一样。”
少年嗓音微哑,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感,尤其是早晨刚醒又带着一丝倦怠,举手投足间都仿佛在勾人。
“嗻。”
苏公公不敢多瞧,他最为了解朝棠,他知道朝棠对这副皮囊的厌恶,旁人有多痴迷,朝棠就有多想毁去。
在朝棠看来,旁人对他的容貌的沉迷就是对他最大的侮辱,对他男子身份的侮辱。
尤其是近日更甚,哪怕是宫人不小心露出的痴迷视线也足够破坏朝棠一整天的好心情。
“礼品可备好了。”
朝棠展开双臂方便宫人整理衣物,想到今日要做的事偏头看向一旁的苏公公。
“自然是备好了,都按照殿下的吩咐,一样不差。”
“嗯。”
室内一时静了下来,朝棠微合眸,看上去漫不经心。
苏公公垂手侍在一旁,殿下最近越来越有储君风范了,虽然相较朝中其他参政的皇子还差一些,但短短时日已经让人觉得可怖了。
他自然是欣喜的,但更多的是担忧,启安帝断然不会传位朝棠,而如今朝棠所表现出的能力将是其他皇子的眼中钉,倘若不是朝棠登基,那等待朝棠的只有一个下场。
若是皇后在世,一定不会让朝棠处于如此两难境地的,那位可真是狠心啊。
虎毒尚不食子,哪怕是在天家,这样的薄情与狠毒仍让人心惊。
不过他是殿下的人,无论如何,他都是要陪殿下走到最后的人,结果未定,他会尽力让殿下得偿所愿的。
“殿下,国师大人不日将从净国寺回朝,这.......”
往年朝棠都不甚在意,听到了也只是骂老秃驴,臭呆子,就连有时的接风宴都不去。
哪怕是祭祀,也是能不看一眼就不看,可偏偏他是储君,每次祭祀完都要生好几天的闷气。
朝棠这次连眼都没睁开,仿佛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其他皇子怎么做,就照做吧。”
“嗻。”
苏公公知道朝棠向来与国师不对付,不仅仅是儿时被国师不留情面的教训一番,更是国师曾在朝棠面前直言朝棠不堪为储。
“换个玉佩。”
朝棠突然开口,看向玉佩的目光有些古怪,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宫人只是以为他不喜欢,火速的换了个玉佩,就立在一旁等候差遣。
..........
用过膳食,朝棠就带几个人离宫,至于暗处有多少人保护就不是明面上的事情了。
朝棠虽然看清启安帝的真正面目但是一时的感情还是不能剥离,虽为虚情假意,但也是实打实的偏爱。
他一直在赌,赌启安帝对他有一丝丝的感情,只要有就够了。
至少他现在身上的诸多特权启安帝还未收回,对于启安帝来讲,如今废储除了伤他一点名声也不能损他多少势力。
朝棠对这样的处境很是无奈,他从来没有想过他还会有这么一天。
归根结底还是他太过无能,祖父母后留下的势力虽不少,但他们也是有家有室,不可能跟一个废物胡闹,赌上一切。
朝棠闭眸,他要加大身上的砝码,这样其他人才敢跟他来赌,他才有一线生机。
.........
“殿下,到了。”
马车上赶车的车夫如今都换成了他敢相信的人,这些都是他往常无需在意的。
“嗯。”
蓬莱阁门口早就候着接待朝棠的人,小侯爷自持身份,自然不会亲自来接。
朝棠早就叮嘱过不要暴露他的身份,接待的人也只是虚虚行礼就将朝棠往里面引。
还未进隔间就听到里面嘈杂声一片,处处都是恭维讨好声,而朝棠今日来也是为了拉拢,想到这里朝棠就蹙眉,难掩厌恶。
在他以往看来,只有别人对他恭维讨好,甚至是俯身做小的份,他对他们有一个好脸色就已经是极大的恩宠了。
“呦,这不是我们尊贵的太子殿下吗?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
坐在主位的红衣少年虽然如此说,却一点站起来赔罪的意味都没有,反而吊儿郎当的继续与身边其他人调笑。
就像是忘记了朝棠这个人一样,就连迎他坐下的意思都没有,就像是对一个不请自来的人一样。
举止之间难掩肆意,周身气息无不彰显着什么是真正娇养长大的世家子弟。
朝棠与他年岁差不多,两个人身份也是极为尊贵,可偏偏两个就是凑不到一起,每次见面都要起一番冲突,到如今相看两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