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李维勇清瘦白皙,青色官服与他的肤色十分和谐,外披的白色大氅在风中飘扬,身旁跟着一群当地的官员和仆从。他上前几步,对着秦不疑行礼道:“臣李维庸参见太子殿下。”
秦不疑并未下马,他的目光从李维庸身上扫过,简短地说:“进城再说。”
话落,尉迟垣便带着人马便穿过城门,宛如一股洪流,涌入了县城中。
穿过繁华的街市,秦不疑将无双送到驿馆门前,无双下马,翠色的衣裙在夜风中显得极为单薄。
李维庸一早收到消息,吴国的王姬身旁没有侍奉的人,便临时准备了几个当地的丫鬟与一位年纪稍大的婆子。婆子的眼睛饱经风霜,但依然炯炯有神。手里捧着的袖中炉散发着腾腾热气。
对无双行里之后,她赶忙迎了上来,对着这神仙妃子似的女子怜惜道:“仙人嘞,这冰天雪地的,贵人这么穿的如此单薄,可怜见的,水已经烧好了,快随奴婢去泡个澡,暖和暖和身子吧。”
婆子说着,就将袖中炉放入了无双的手中,那股热气顺着她的手心蔓延。无双刚要说些什么,却听到身后秦不疑深沉的声音:“王姬可先行在驿馆安顿下来,过两日便可随孤回京。”
无双轻轻点头,然后跟着婆子走向后院,浴室的灯火已经亮起,暖意融融。
黄杨木浴桶里,清水蒸腾着热气,无双泡在其中,热水将她的肌肤浸润得如同美玉。纱布包里的草药和生姜散发出淡淡的香气,水珠滑过无双的身体,最后滴落进缸中,发出轻轻的水声。
不久后,她从浴桶中站起,身上的水滴被一块白色的细软毛巾轻轻拭去。婆子为她取来一身青色长裙,细密的刺绣应当是这代郡能找到的最好的衣裳。长裙外,婆子又为她加了一件粉色的褙子,衣摆处细长的流苏轻轻随风摇摆。
这副狐妖的身子感受不到凡人的寒冷,但是无双并未拒绝,任由那婆子为自己整理衣物。
穿好了衣服,一个身材娇小,眼眸明亮的小丫鬟来到她身后为她打理头发,小姑娘手巧,十分伶俐地为无双梳起了流云髻,银簪穿过头发,紧紧固定。
正在此时,沉闷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的静谧。小婢女轻步走到门边,缓缓打开,月光下,秦不疑的身影高达而挺拔。他已经换下了那身染血的衣服,脖子上的伤口也重新被绷带缠住。
他的眼神落在无双身上,简单地开口:“郡守举办的接风宴,王姬随孤一起去吧。”
雪地之上,秦不疑的车架简单大气,两旁的烛火随风摇曳,折射出微弱的橘黄光晕。无双随他上车,车内暖炉融融,皮毛坐垫柔软而细腻。
车轮在砖石地上上发出节奏性的嗒嗒声,不多时,两人抵达了郡守府。
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前院,府门两侧站了不少卫兵。
郡守府的大厅简单而实用,木梁粗犷,大厅中央铺着几张长条形的桌子,桌上铺有深色的麻布,上面则是些北地特有的食物。油灯在桌子两端摇摇晃晃,发出浅浅的光,给大厅带来了些许暖色。
无双与秦不疑并肩而坐,那张绝色的脸从出现的那一霎那,就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只是碍于秦不疑就坐在她身边,因此即使好奇,也无人再敢去看她第二眼。
李维庸身着深色长袍,他手中举着陶杯,杯内酒液波动,是用秦国北地特有的山里红酿出来的酒。他他走上前,对秦不疑微微一礼,道:“太子殿下和王姬吉人天相,一路波折实在是辛苦了,今夜还请好好享受。“
话落,一队乐师捧着琴瑟笛鼓走了进来。他们坐在低矮的坐垫上,各自准备。李维庸轻轻拍手,琴音悠扬而起,鼓乐欢快不已。
紧接着,一群舞姬们也走了进来,冬夜寒冷,她们身上的布料却少的可怜,五颜六色的轻纱裙摆随风摇曳,仿若七彩流云。
大抵是北地的舞姬,舞姿既有北地的粗旷,又有有异域的柔美,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厅内的烛火闪烁,将一切都染成了欢快的橘色。众人沉浸在这温暖的光芒中,伴随着鼓乐的节奏,气氛显得热烈又祥和。
舞姬们的裙摆飘飘而舞,烛光下,曼妙的身姿若隐若现,双手翻转灵活,脚步跟随鼓点,轻盈如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