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姬在秦国都城日夜期盼,终于等到了吴伯昭入城的那一天,但是吴伯昭非但没有像是这些年应允的一般十里红妆迎她为后,反倒是揭穿了她狐妖的身份,将她绑上通天台,以妖祟祸国之罪将她活生生烧死了。
想到这里,无双眼前忽然燃起熊熊大火,这火焰红得血腥,蓝得幽深。她只觉自己周身似乎是被烈焰焚烧,疼痛难忍,皮肉仿佛都在哀嚎,那焦糊的味道蔓延开来,让她的脸色一片煞白。
侍女阿瑜眼疾手快,马上伸手稳住了她,避免了一场意外。阿瑜带着几分关切地问:“王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无双回答,声音有些低沉。尽管她尽力稳住了自己,但身体上的疼痛仍未完全散去。
阿瑜为无双披上了厚重的大氅,搀扶着她缓缓走下马车。
风雪中,一个男子正驾马缓缓朝她走来。黑马在风雪中不慌不忙地走来,带起口鼻间一阵白雾,每一步马蹄踏下,都伴随着雪地的轻微压迫声,一路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隔着风雪,无双看不清男子面容,只能依稀见得他蜂腰猿臂,着了一件黑色的锦袍,外头披着一件同色的大氅,被风雪在肩上染了一片雪白。
“那便是秦太子,秦不疑。”随她一起出嫁的景姑姑在她耳边小声道。
原著里,这位秦太子在秦国被灭之后活了下来,成了后期小说里最大的反派,给吴伯昭添了不少麻烦,是个极为难对付的人物。
风雪将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整个世界都被包裹在一片白茫茫的纱幕之中。风雪之下,只有那道黑色的影子,显得格外引人注意。
不远处,男子停下马,朝她走来,待到看清那张美玉无瑕的脸,景姑姑和阿瑜都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两人中间的无双,更是恍然愣住了。
原因无他,这位昂藏七尺的秦国储君,有着一张和陆慎别无二致的脸。
大片的雪花翩翩而下,天空如同被撕裂开的枕头,银白色的绒毛四处飘散。雪地上,脚印迅速被新落的雪覆盖,无双脚下的紫色绣金的锦鞋也被雪片遮掩。
“009,这是怎么回事?”她问。
片刻之后,009的声音响起:“系统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应该只是巧合。”
风雪中,吴国的送行官站在一旁,与身旁的侍从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走了几步前去,躬身道:“秦太子”。
听到送行官的招呼,秦不疑微微收住了步伐,看向送行官,目光锐利。
送行官随即从一名随从手中接过一只檀木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块十分精致的白玉壁,在风雪中散发出温润的光芒。
这是两国间的友好信物,也代表了双方的诚意。他将木盒递给秦不疑,而秦不疑从他手中接过,随意的递给了身后的扈从。
直到这时,他似乎才注意到无双的打量,然而他微微转头,目光只在青姬那张绝世的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瞬,而后淡淡地唤了一声:“王姬。”
“见过,秦太子。”无双顿了一下,却从秦不疑冷漠的态度中清醒了过来。
他不是陆慎,只是长得相像罢了。
收下玉璧后,秦不疑没有多作停留,他翻身上马,马蹄踏雪发出沉闷的声响。而无双也被阿瑜扶上了马车,车内,火炉温暖如春,无双褪下大氅,不多时,马车缓缓地再次启动,随着秦不疑的队伍,在风雪中朝着秦国的方向前行。
马车的轮子碾过坚硬的冰雪路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次转动都与地面摩擦出一声轻微的响声。冰凉的空气透过车窗的缝隙吹进马车,但被厚重的窗帘隔绝,只留下了微微的风雪声。
车厢中央摆了一张小巧的红木茶几,上面放着一套青瓷茶具,茶水在盖碗中冒着袅袅热气,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淡淡的茶香。
无双正捧着一只斗笠盏,里面的茶水已经见底。她将茶杯放在桌上,阿瑜见状,便从炉火旁边取下茶壶,重新为她斟满茶水。一边倒,阿瑜有些不满地嘟哝着:“您好歹是王姬,那秦太子也太不客气了。”
景姑姑摇头,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秦国如今势大,占了九州半壁江山,这半壁江山里,有三分之一都是秦太子打下的,能不傲气吗?等到王姬到了秦都,得了秦王青眼,一切都不一样了。”
话音刚落,突然马车的速度放缓,最后伴随着马蹄在雪地上短暂的急刹声,车子停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明显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