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他哑着声音唤她,手指有些颤巍巍地捧着她的脸。
“我在。”她笑眯眯道,伸手覆住他的手背,而后侧过头去,在他微凉的手心落下一个吻。
吻很轻,像是飞蝶落入花间,却带起赵珩手心一阵微麻触感。她微微垂眸,便见得他喉头猛然收紧。
她接着轻轻点起脚,凑到他耳畔道:“我有礼物要提前送给你。”
赵珩有些好奇看她,却见她笑而不语地牵着他走入浴室之中。水早已备好,水面上漂浮着七八个橙子,热气混杂着浅浅的橙香扑面而来。
薄雾之中,无双先脱去了赵珩身上的衣物,推着他迈入浴池,而后便在他面前,伸手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衫。
修长的手指在衣间盘口上翩飞,待她脱下外衫,赵珩这才见她外衫之下,只着了一袭鲛纱长裙,素净而泛着微光的纱在她曼妙身姿之上蒙上了一层雾霭,若隐若现,却更加动人。
雾气之中,赵珩双颊火红,定定的看着面前人,极速的喘息着。
女子笑得像是只狐狸,声音如塞壬撩拨:“夜还长,我备了七件礼物,一件一件送给你可好?”
柳影花阴,一室生春。
*
破晓时分,天空刚染上微光,无双被床边轻柔的声音唤醒。她揉了揉迷蒙的睡眼,朦胧中瞥见赵珩早已穿戴得整整齐齐,坐在床沿,一副早已醒来多时的模样。
“你怎么就醒了?”
无双打着哈欠,声音里带着朦胧的睡意,懒洋洋地撩开眼皮。
赵珩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他轻声回答:“今日是个好日子,自然要早些起来。”
无双还未完全脱离梦乡的迷离。昨夜,两人闹到将近寅末才睡下,临睡之前分明嗓子都喊哑了,这不到一个时辰,他竟然就起了床。
她有些不可思议。
睡意正浓,她懒散地抱着身旁的枕头不肯起身,赵珩却一反常态地没有顺着她,反而是轻轻俯身,在她的脸颊和脖颈留下轻柔的吻。沙哑的声音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就这一天,今日是大婚的日子,起来可好?”
那吻很轻,痒酥酥的触感使她忍不住“咯咯”地笑了起来,无双推开赵珩的头,声音沙哑的声耍赖,“起来也可以,不过下次……”
她凑近赵珩的耳朵低语了几句,声音轻微而带着几分调笑。赵珩听后,脸上的温度快速攀升,他那平日里冷静的脸颊涌上了一抹红晕,宛如朝霞映照。
可是下一瞬,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红晕瞬间褪去,脸色有些白。
他抿了抿唇,温柔地在无双的额间落下一吻,沙哑道:“好,我答应你,起来好不好?”
无双微微挑眉,敏锐地察觉出了他声音里带着的颤抖。她伸手把玩着他的发梢,摸了摸他的脑袋道:“你最近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赵珩眨了眨眼,忽然笑了,平静道:“我哪儿能有什么事情瞒得过你?”说着,他又在她头顶落下一吻,补充道:“就要大婚了,难得有些激动,你多疼疼我就好了。”
无双闻言,笑着揽着他的脖子,嗔道:“我还不够疼你?”
晨光落进她那双清浅的眸子里,映出满满的,清澈的笑意。
赵珩也笑了:“是,你对我最好了。”
他将无双从床上拉起来,为她洗漱,更衣,穿鞋,两人用过早膳,马车也已经备好。
马车缓缓地行驶在城郊小道上,晨光透过叶片在车厢上映出细碎的光影。无双靠在赵珩怀里,本在闭目养神,可许是太累,竟然在马车轻微的颠簸之中缓缓睡去。
赵珩的一手圈住她,微微低头,只见怀中人熟睡面容异常安宁。窗外阳光正好,一缕微光透过窗帘一角落进车厢内,照出赵珩俊美面庞之上,表情温柔,他贪婪地看着她,像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够似的。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山间小道之前,小道狭窄蜿蜒,马车无法驶入,赵珩便牵着无双的手,缓缓地往山林深处走去。
冬日已至,山木枯败,唯独剩下不远处一片片的常青松苍郁不绝。积雪沉甸甸地压在葱郁的树枝上,青白相间,在碧空晨光之下,明媚得晃眼。
哈出的热气在山林间化作一片薄雾,两人并肩走着,不多时,便已经来到了那木屋之前。
无双的眼,恍然一亮。
这木屋与前些日子相比,截然换了一番模样,张灯结彩,喜气洋洋。院门之上,两个红彤彤的“喜”字在雪地之中格外扎眼。无双伸手,轻轻地拂过那剪纸,却听身旁人笑问她:“怎么样,我手艺还不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