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她的爱,真是种可怕的东西。
而眼前这个被她爱着的人,真是个可怜的人。
想到这里,她忽然有些怜悯起眼前的人了。她抬头看向赵珩,只见他双颊泛红,似乎是忍无可忍般,一把捉住了她作乱的手。
“爱妃……”他声音有些沙哑,望着无双,黝黑的眼眸里,卷起一股未知的风暴,他深深的凝着无双,想要弄清楚,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要来挑拨他?为什么要来挑拨一个她才认识了两天的陌生人?
喜欢吗?
因为这幅皮囊长得漂亮?
还是她原本在情爱方面便是随性?
他也好,别人也罢,与她不过乐子。高兴了,便逗弄一番,用那副温柔之像将人哄到自己身边,待骗的那人心甘情愿的将满腹真心都交给了她,待她玩儿够了,骗腻了,便又当做不值钱东西随意扔掉。
陆慎是这样,秦不疑是这样,陇雀,燕归,就连崔景诏或许也是这样。
眼底渐渐涌起疾风恶浪,他握着无双的手也随之用力起来。
“为什么这么做,觉得我长得和你心意?还是觉得这深宫无聊,需得找些乐子?”他有些愤怒的将心底话问了出来。
无双微微偏头,将他所有表情收入眼底。那骤风急雨背后的心碎和脆弱,也都没能逃过她的眼睛。
她很满意自己见到的,唇角不自觉的挂上了一丝笑意。
晨曦落入屋内,照亮她眼底那丝餍足。她像是以他的悲喜为食的饕餮,望着自己的猎物,越发气定神闲。她任由赵珩抓着自己的手,双目直勾勾的看着他,好将他眼底的悲伤心碎全数收入自己脑海之中。
“我不过是为官家更衣罢了,官家何来那么大的怒气?”她问。
不过转瞬之间,便变了一张无辜的面孔瞧着他,似乎是不明白他这满腔怨怒究竟从何而来。
赵珩眯了眯眼,却一把搂过了她不盈一握的腰。
“更衣?爱妃说的更衣,可是这般?”
说着,他却低头,吻住了她的耳后。那是她最为敏感的地方。无双只觉一股电流从男人湿润的唇间,透过她的耳侧,一路击到了天灵盖上。
身子不住发软,却被赵珩拦腰搂住。紧接着,他的手边在她后腰脊柱处作乱。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在她腰窝下三寸偏近尾骨的地方捏了捏,一瞬间,无双袖袍下的手边不自觉的紧了紧。
三世,她有多了解眼前人的身子,眼前人就有多了解她的身子。
一股欲|火上涌,她微微吸了一口气,顺势将手虚虚搂在了男人的脖子上。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交织,一时之间,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却都喘得不像话。
赵珩却还嫌不够,又埋头去吻她的锁骨,温热而湿腻的唇,在她白皙的锁骨上落下无数细碎的吻。无双微微仰起头,便被他一下子提到了桌子上去。
龙涎香的气味铺天盖地的将她包裹,她一手拽着赵珩的手臂,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插|进了他的青丝之中,任由他在自己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
心碎而愤怒的男人像是一只精明却暴躁的兽,少了两份平日的体贴温柔,多了些不管不顾的侵略占有。他微微张唇,齿尖在她皮肤上轻轻啃噬,微微的疼换得无双拽住了他的发。
无双却还嫌不够,她想看他被逼到死角的模样,她想看他心碎愤怒到濒临崩溃的那一线。
于是,她轻声附在他耳边道:“官家这头发生的真是漂亮,脸也是,叫人不爱都不行。”
正在吻她肩膀的赵珩猛然抬起头来,一双眼直视着她,里面已经燃起了熊熊暗火。他搂住她腰的手臂猛然用力,如铁铸一般,紧紧地钳着她。
“你……”他声音发哑,张了张嘴,却似乎是被愤怒堵住了喉舌。
她真当这般随意?
那他算什么?
那三世,又算什么?
他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便只得发了疯似的去吻她,想要去堵住那张嘴,再说出任何一句来让他发狂的话。
他像是要食她肉,啖她骨似的啃咬着唇舌,铁锈的味道顺着这吻滋蔓而出,在两人的口齿之间弥散。无双反手搂住他的脖颈,非但没有躲闪,反而加深了这个吻。
她拥着他,坦然而热情的接受着他的攻掠,双手怜爱似的扶着他的后颈,舌尖唇齿缠绵的回应着他的愤怒。
她温和如苍茫大海,似乎能包揽住他一切痴狂,却又诡谲似伏流暗潮,在他最不经意间,引着他翻天逆海,一念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