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的湖水旁边,微微掩映在柳树的叠影之中。午后的阳光斑驳地打在亭子上,映出片片光影。
无双与薛景诏坐在亭内,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石桌,上面放着几只精致的玉瓶,里面是刚摘的菊花。
无双的声音悠然而淡定,随着她一字一句,薛景诏明亮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疑虑与挣扎,他看着无双,表情越发凝重。
无双挑起修长的眉毛,看着他那张有些严肃的脸,偏头道:“这是孤能想到最好的法子,婚事势在必行,但也没人说,结了婚便不许合离。”
话落,薛景诏思索片刻,忽然轻轻笑了,他的笑声淡然而自然,“殿下好算盘,如今需要我薛家,便成亲,过几年不需要了,一脚踢开倒是洒脱。”
无双提议两人先行成亲,婚后各不相干,等过两年朝局稳定,再以性格不合为由合离,届时她举荐薛景诏入朝为官,乃是双赢。
无双淡然地看着薛景诏,笑得志在必得:“如果薛二郎愿意假戏真做,留在青宫为家族斡旋,孤自然没有异议,只是孤看薛二郎有大志,想要在庙堂之上有一番建树,屈居一个小小的驸马都尉,实在可惜。”
她读过薛景诏的诗,字字句句藏着青云之志,所以她咬定他定会同意自己的提议。
薛景诏的眉头微皱,似乎陷入了天人交战之中。这场交易对薛家并不公平,但无双提的条件使他难以拒绝。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风过,湖水荡起涟漪,两人从亭内缓步走出。在众目睽睽之下,薛景诏从怀中取出一块清透的玉佩,缓缓递到无双的手中。
那玉佩,是薛家历代相传的定情信物。
众目睽睽之下,无双收下玉佩,四周的议论声渐起,皇太女与薛家二郎的亲事,似乎已经成了板上钉钉之事。
*
并州大营,鼓声如雷,威震四方。
晚风带着凛凛之气,军帐中的火盆闪烁,将营地映得如同白昼。在密密麻麻的军帐中,一顶尤为巨大的指挥大帐立在中央,上空飘扬的是代表青宫的府旗。
陇雀身披铁甲,坐在指挥席上,双眼如炬,紧盯着前方。此刻,他的脸上没有半点松懈,全军上下都知道,高元山的悍匪久经战火,狡猾异常。
这一战,虽然胜利就在眼前,但谁也不敢大意。
突然,帐篷的门帘被掀开,陶威疾步进来。他双手抱拳,躬身一礼:“将军,高元山的悍匪已被我军全数擒获,无一漏网。”
陇雀听闻此言,第一反应是松了一口气,而后眼中闪过一道喜色。
营中众人面面相觑,短暂地沉默之后,营帐中爆发出一股震天响的欢呼声。
高元山的悍匪是并州最后一块心病,如今被悉数除去,他们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好!”陇雀站起身来,扫视四周的将士,语气坚定:“此次并州大捷,皆因诸位齐心协力,今晚,在营中庆功,各位痛痛快快喝上一顿!”
话音刚落,大营中的将士们再次齐声欢呼。
而在人群中,杨家堡的大小姐杨虞扇静静地站在一旁。她身着一袭赤红的衣裙,与周围身披铠甲的军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站在原地,遥遥看着被众人包围的陇雀,脸上也是难掩笑意,只是看着陇雀的模样,似乎还有些深意。
当晚庆功宴上,好酒好菜,烛火摇曳。众将士心情舒畅,每个人脸上都带着胜利后的兴奋。
陇雀坐在主席之上,乔七等人伴随其左右,营帐里气氛热烈而和谐。
不多时,三个中将纷纷走到陇雀面前,陶威率先举杯,认真道:“陇将军,之前是我看错了您,对您多有不敬。今天,是我向您赔罪。”
说完,他猛地将酒杯中的酒喝干。
陇雀笑了笑,只道“无事。”
话落,他举起酒杯,也随之饮下。
紧接着,郑凡和周数也分别上前敬酒,向他道歉,陇雀一一回酒,并没有将当日之事放在心上。
正当四人微醺,轻松寒暄时,杨虞扇款款而来,手中的酒杯中酒液清冽。她还未开口,陇雀已经主动起身,朗声道:“我敬杨大娘子一杯,若非杨家堡相助,此番平叛,恐怕不会如此顺利。”他举起酒杯,目光真挚。
杨虞扇微微一笑,也没推辞,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而后,她又道:“陇将军豪勇,我阿妹仰慕已久,也想敬您一杯。”
话音未落,她朝后招了招手,一个与她有着七分相似,但显得更为娇嫩的姑娘应声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