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轮、第四轮……每一场比试,大昭国的士兵都在那几个突厥武士面前稍显劣势。即使施展出了自己最擅长的武技,也总是被突厥人以绝对的力量击破。
看着一轮又一轮的败局,高台上的齐王的脸色逐渐沉了下去。紧握的拳头,青筋暴起。与之相反,鲜卑图兰三人却越发得意。
目光交错之间,神色十分惬怀,还不时地发出几声窃笑。特别是阿波阿尔坦,频频向齐王投去挑衅的目光,眼中满是玩味。
当又一个士兵败在突厥人手下的时候,阿波阿尔坦站起身来,笑道:“大昭的士兵每日在大营里对着不存在的敌人空练,自然是不如我汗国,个个都是战场上厮杀过的勇士。”
这话多少带着点贬损奚落的意思。
齐王坐在高台上,脸色又黑了几寸,面色如墨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无双观望着比武台上的一切,心知阿波阿尔坦的话虽然刺耳,但是也点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大昭的士兵们,虽然空有训练,但缺少实战经验。
大昭国太平了快两百年,除开宗亲内斗,对外已经久无战事,齐王虽然握着兵权,但这辈子都没上过战场,练来练去,也当真如听了阿波阿尔坦所说,都是空练,若真的比试起来,当然不如这些日日都在刀尖上舔血的突厥人。
可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只会让他们更加猖狂。
无双看了看的比武台上又一个即将败下阵来的士兵,吩咐道:“陇雀,你去试试。”
话落,她眼含深意地看了陇雀一眼,陇雀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没有多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握着手中的剑,走上了比武台。
接下来的比赛,出乎了众人意料,陇雀凭着干脆利索且不要命的打法,接连打败了八个突厥人。
每次他一出手,都是直指对方要害,简单粗暴,力道却十分雄浑,硬是让人无法防御。
场下,阿波阿尔坦原本得意的笑容逐渐消失,半响,有些生硬道:“这个侍卫的武功虽好,但也是皇太女的贴身侍卫,这样的高手放眼大昭,只怕也找不出两个,剩下的绝大多数……只怕都是刚才那些花架子。”
阳光斜照,洒在无双的身上,映得她身着的红色锦袍似火烧一般。
她目光流转间,只是轻轻地扫过阿波阿尔坦,终究落在了鲜卑图兰身上——自从陇雀上场之后,他的目光便再也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无双微微垂下眼眸,仿佛在思索着什么,手指在桌面上缓缓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当她再次抬起眼的时候,笑意满面:“不过是场切磋罢了,大昭与突厥百年修好,不必在乎这些。”
说着,她站起身来又道:“方才有人来报,说是太尉寺新研发出了一些有趣的玩意儿,诸位要是感兴趣,不妨随孤一同去看看。”
阿波阿尔坦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鲜卑图兰一个眼神制止住了。一旁,耶律罕把玩着手中的折扇,笑道:“皇太女言之有理,既然如此,我等也去凑个热闹。”
众人纷纷起身,就在这时,无双转过身,走向了脸色仍旧黑着的齐王,笑问:“太叔父,可要一起?”
齐王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姑娘,他唇角微微上扬,但是眼中却是不易察觉的冷漠。
半响,他道:“太尉寺这些年造出来的都是些小孩子玩的把戏,本王就不去了。”
说着,他坐下身来不再理会无双等人,旁边的副官看到这一幕,心知时机已到,快步上前,伸手指向不远处的方向,恭敬道:“诸位请这边走。”
东山大营的背后,就是太尉寺的演习场。一片辽阔的荒地,专门用来试验各式各样的火器弹药。
但无双一行人到达的时候,亲卫营的精锐已经整整齐齐地站成两列,守在门口。不远处,宣武帝坐在重要的高椅上,正同梁钊在说着些什么。
无双笑着坐上前去,道:“阿爷今日要来怎么也不和玄奴说一声,玄奴定早早就来等着迎您。”
宣武帝和蔼一笑,摸了摸她的头道:“寡人只是听梁钊说太尉寺这回造出了的新玩意有意思得很,这才过来看看,哪需要大张旗鼓地迎接。”
众人正说话间,梁钊走上前来,手里拿着一把看起来颇为精巧的火铳。
梁钊走到众人面前,详细地向他们展示这把名为三眼火铳的武器。
经过改良,火铳的射程和精确度都大大提升。为了证明这一点,他命令亲卫营的士兵实弹射击。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命中了远方移动的靶子,引得场上一片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