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一踏进赌场, 无双便感觉到气氛似乎与平日不太一样。陇雀也感受到了赌场内的古怪, 侧头看向她, 眉宇间似乎有些担忧之色。
无双为他整理了一下面具,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道:“有孤在, 怕什么?”
话落,她将陇雀往擂台的方向推去,而自己却径直上了二楼的包厢。
她不知道, 三楼之上的窗户中,有一双眼睛, 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就是她?”眼睛的主人问。
今日一直未曾露面的侍从小心翼翼道:“对,昨夜周管事派了无相阁的人去跟着他们,如今看来,也没得手。”
“不过,”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讨好的笑道,“今日有宁安在,他们应当翻不起什么水花了。”
随着铜锣敲响,新一天的武榜正式开启。
毫无意外,陇雀又赢了两场比赛。
不多时,有人宣布,下一场“银面奴,对宁安”。
在场有些在赌场呆得久了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说宁安是赌场的杀手锏。因为一旦有人制霸武榜,大家都去押那个人赢,赌博就不再是赌博,而是从庄家口袋里掏钱。因此,但凡有人制霸武榜,赌场便会派宁安出来。下面有人小声道:“之前有人在武榜连胜三日,结果宁安出场,直接将人给废了。”
话落,宁安出场了,和众人期待中的不同,宁安是个身材瘦高的中年男人,上唇一株一株小胡子,文文雅雅的样子,不像是能打的样子。
可是当宁安出手的瞬间,众人才惊觉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他出手迅猛而狠辣,陇雀速度不如他,被他捉住,那双看似瘦弱的手臂却能像是铁钳一样紧紧地勒住陇雀的脖子,让他动弹不了分毫。
就在陇雀即将窒息的时候,他找准时机,他用求生般的意志踩着栏杆向后仰倒,勉强地挣脱了宁安的束缚,可是手臂也因为这样被宁安拧断。
“铛”的一声铜锣敲响,一炷香的时间到,上半场的比试结束。
无双轻佻长眸,看着背靠在铁笼边上喘息的陇雀,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淡声道:“让我的奴上来,我与他交代几句话。”
陇雀很快被带了上来,脖子上的红印已经变成了深紫色的淤痕,断裂的手臂似乎疼的有些无法自持,微微颤抖的悬挂着。
“殿下何事?”他低头问。
无双的目光落在他软哒哒的断臂上,回道:“不过是场赌局,也无大事,赢不了,认输便是。”
陇雀目光微微一凛,忽然抬头看她,问道:“殿下带我来,是想逼出这赌场背后的主人,对吗?”
无双眼中的精光一闪,没想到陇雀竟然看懂了自己的打算,略带玩味地挑了挑眉毛,端起茶碗轻抿一口,慢悠悠地说:“正是如此。”
陇雀眉头微皱,“臣若是输了,您就见不到幕后之人了。”
无双看他一眼,却道:“办法有的是,今日见不到还有明日,明日见不到还有后日,总归能见到。”
话落,铜锣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二人的对话。
陇雀深深的看了眼无双,又看了眼楼下的铁笼,道:“臣先下去了。”
“打不赢就认输,孤不罚你。”转身的一刻,无双清浅的声音响起。
陇雀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了擂台之中。
下半场的比试开始没多久,陇雀因为断了一只手,就被宁安抓住破绽,踩在脚下。
主持比赛的人不着急评判输赢,因为主人已经下令,要让所有人都看看,敢来武榜捣乱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宁安的拳头带有肆意的愤怒,每一击都准确而狠辣地打在陇雀身上,血迹随之飞溅。他拳拳到肉,仿佛要将陇雀周身骨头都打碎。
又是一击重击之后,他靠近血肉模糊的陇雀,低声道:“说,说你错了,说你该死,我就让你下去。”
二楼,无双已经站起了身子来,眯起双眼,看向擂台,目光变得很危险。
陇雀在重重的打击下,呼吸显得急促,他的眼中布满血丝,满脸都是血,却不知为何,咬紧了牙关,至死不说那个“错”字。
断臂在地上微微颤抖,他看向不断挥拳的宁安,目光幽深。
宁安见他是个硬骨头,拳头更加用力地朝着陇雀砸去,似乎是砸累了,他直起身来,想要换个动作,但是也就是在这刹那间,他被陇雀找到了破绽。
明明已经濒死的人,却爆发出了极为强大的能量,陇雀用他剩下的手臂和腿猛地将宁安绊倒。随后,翻身坐在宁安胸口上,毫不留情地疾速地一拳砸向宁安的要害处,拳风中带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