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月视线流转着, 她环顾四周试图找到一两个熟悉的身影:“清桦, 你跟你家师兄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吗?”
黎清桦愣了半刻后恍然明白:“若是有符篆, 便可传信,只是我身上的符篆和法器都被拿走了。”
话音刚落, 黎清桦的酒壶被远远扔了过来, 顾子商等人的注意力都在裴长渊身上, 几乎没有人发现,云挽月看了看黎清桦:“这是什么意思?”
黎清桦想了想:“应该是让我们自救的意思, 他们或许还有别的安排。”
她随即嘴中念念有词,下方的酒壶闪了闪,两人面前一道透明的符篆闪现。“破。”
轻巧一声落下,透明符篆消失不见,两人身上的绳索立时断掉,只是云挽月受伤还缠着金丝绕。
黎清桦带着歉意:“我道行不够,打不开。”
“没事没事,这是人家特别找来的,打不开正常。”
黎清桦手轻扬,酒壶落在她手中,她随意挂在腰间,另一只手揽上云挽月的腰,带着人从高处一跃而下。
这举动终于引起了顾子商的注意,他面色一变,立时飞身而起,飞起来的那一刻身上红光乍现,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威压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压下。
这红光熟悉,这人身后若隐若现的虚影也熟悉,黎清桦声音都变得尖锐:“怎么可能?这不是白炽的狐尾吗?”
云挽月也被惊得说不出话,这是完全超出她认知的东西。
千钧一发,人即将到跟前的时候云挽月将黎清桦猛地一推:“两个人怕是走不掉了,你先走!”
黎清桦咬咬牙,飞身而起,而云挽月的脖颈落在了变得有些尖利的指尖上,霎时间便一片火辣的疼。
顾子商几乎黏腻的声音落在她耳边:“又小看你了,云挽月,不过这一次你还有上次的好运气吗?”
云挽月纠正:“顾公子,我必须认真地告诉你,这一次你没有小看我,你小看的是我的同伴,我很菜,你不用怀疑这一点。”
顾子商嗤笑一声,音量上扬:“裴长渊,是吧?我劝你不要再动了。”
裴长渊的视线远远投过来,与被桎梏而被迫抬头的云挽月对上视线,那眼里汹涌的情绪只一瞬便让云挽月失了言语。
他停下了。
雪狼没有理智,眼里只有血肉,停下的这一瞬瞬间被生生啃下一层皮,天青色的衣服漏出一片血肉模糊,颜色衬托下,格外鲜明。
从前她总觉得电视剧里那些被困住的女主和被威胁的男主这种剧情总是格外老套和没有新意,如今她亲身经历的这一刻才明白,原来身为被困住的那一个,真的心脏会钝痛。
一下一下的那种钝痛。
裴长渊又被咬下了一口,一旁的黎清桦顾及被桎梏的云挽月也不敢上前,只能看着被雪狼围住的人逐渐被啃食,即便面上没有一点变化。
云挽月耳边又响了顾子商黏腻的笑声,她看着几乎要被血液淹没的人,脑子几经翻涌,终于抓到了一点支线。
“顾子商,他死了,我也会跟着一起死,我们结了婚契!”
妖生命悠长,伴侣便成了不定数,十年前与十年后,或许都不是同一位,但是结了婚契的不同,婚契,至死不渝且共生死。
“婚契?”
不等顾子商问清楚,远处便传来一声巨响,火焰冲天而起,整个村子在一刹那几乎落在了火海里,而雪狼在温度的急速上升中动作也逐渐生涩。
雪狼,终归是雪里的生物,越热,攻击力越弱。
火焰迷蒙了众人的眼眸,而顾子商带来人的正悄无生气地锐减着,暗处正有两人在收割生命,出其不意,暗中偷袭。是展蔺与白炽。
云挽月察觉到了,她急忙出声转移顾子商注意力。
“是的,我们结了婚契,归根结底,你们的目的是我,我若死了,你只会功亏一篑。”
无论真假,只要她的性命足够重要,这人便不敢轻举妄动。
裴长渊眼眸一凝,与黎清桦对视一眼,两人趁这个机会将雪狼尽数毙命,血液几乎成河,又被外围的火焰灼热。
顾子商扼住云挽月的指尖稍稍一提,一条清晰地血线让云挽月闭了闭眼,而裴长渊上前的步伐也停滞在当下。
“死倒是可以不死,不如你自废功力,这苦楚不能让我一个人受。”
裴长渊没有一点犹豫,一掌将要打在自己身上,云挽月眼眸微缩,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直接用自己的脖子去迎顾子商的指尖,顾子商神色一变,立时将手挪开,千钧一发,云挽月的脖颈留了长长一条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