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那一片褶皱小心抚平,再次对上云挽月始终纯净的眼眸时,像是被烫到一般别过脸。
他从自己的内搭里拿出了几颗糖迟疑着送到云挽月跟前:“对不起,月月。”
云挽月看着眼前微微颤抖的指尖,抿了抿唇,最终接过上方的糖果,她如果不接,这糖果也会到她手上。裴长渊站起身,走出了房门。
“好好休息,我会守在门外。”
云挽月握紧了手里的糖,没有将人挽留,她脑中这人温和的模样和方才几乎要毁灭世界的神情反复交替着,她想是不是哪里搭错了线,裴长渊也并不是她以为的裴长渊。
——
白炽拥有了一条狐尾,便能用族中秘法,找到其他几尾,这是一个好的开始,几人在客栈中休息了一晚根据白炽的指引来到了一处村落。
村落是一片祥和,进进出出,皆是务农的人,人们面上也带着笑,想来是今年收成还不错。
几人换了行装,装作富商一家外出做生意,途径此处的模样。
云挽月挽着裴长渊的手,动作略显生硬,毕竟两个人还没有和好。身后是是展蔺与男装的黎清桦,扮作侍卫。白炽换了一身衣服,一身襦裙看着格外娇憨,扮作云挽月的妹妹。
“小公子,你确定是这里吗?”
白炽点点头:“目前能确定的地方只有这里。”
云挽月完全不拖沓,她有些不自在地放开裴长渊的手,牵着白炽拦住了一名村民:“老人家,我们几人行经此处,不知能否讨碗水喝?”
其实她觉得可以住几晚,之前她打听了,那种香味奇怪,但是味道很好的米线,在这种小村子里做的最为地道。
不知为何,老人家再看向几人时原本和蔼的面容变得极其生硬,她堪称锐利的目光从几人身上一一扫过,像是要看出些端倪。
云挽月尴尬回头看向几人,这实在是有些奇怪,一路上他们借水喝也不是一次两次,头一次遇到这样排外的。
裴长渊上前解围:“老人家,我们自临城来,是各地行商的,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实在口渴,若实在叨扰,我们便先行。”
这老人家本想说些什么,在看向白炽时竟直接变了神色,随后极其惊恐看着几人,一句话没说便直接跑回了村子里,其他人见着老人家往回跑也二话不说就跟着跑,如同避瘟神一样熟练。
她认识白炽,这毋庸置疑。
展蔺立时出声:“我们跟进去。”
几人踏进了村门,村门口是一颗极大的槐树,槐树生得极好,绿油油的,就如同子前一刻的这个村子一般,而此刻村口没有人,又觉得生得过分好了,透着诡异。
云挽月瑟缩了下,被自己脑中闪现的好几个画面吓到。裴长渊差距,朝着云挽月靠近了三步,云挽月有些不自在撤开一步,裴长渊又前进两步,云挽月撤开一步,如此一来,两人之间的距离便比之前缩短了一半,正正好裴长渊伸手便能将人揽入怀中的距离。
他没有再靠近。
村落像是在一瞬间被清空了,格外宁静,展蔺握紧了手中的剑,下意识摆出护住几人的姿态。
“吱呀——”
是门打开的声音,几人朝着声音看去,是一个看着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面上带着笑,全然没有因为此刻的气氛而觉得诡异。
“各位想要喝水,不如来我家,我们村子排外,平常几乎没有外人来,只有我老李时常跑一跑外面带着不同的吃食回来卖,平时外面来人也都是我招呼的。”
这话本是寻常待客的话,解释了此刻村子的异常,本也是合理。
可听在云挽月耳里却更可怕了,这下她也顾不得什么,努力往裴长渊身侧靠,裴长渊顺势揽住云挽月的肩,一副这几人中话事人的姿态。
他也笑得很是温和:“这样便劳烦这位大哥了,内子胆子小,还请见谅。”
老李也从容接过话:“也不必害怕,我们不过是寻常村子。”他侧过身,一副迎客的模样。
裴长渊便要揽着云挽月向前,云挽月的脚跟灌了铅一样沉重:“你没发现吗?我们又没说,这人是怎么发现我们是来讨水喝的?这还进去干什么?肯定有诈。”
这也是她方才害怕的原因。
裴长渊凑近云挽月耳边,装作亲密:“月月,你回头看,槐树不见了,此时就是走,也可能走不了。”
云挽月僵硬着脖子回头,槐树确实,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