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是她自己交给云皓操办的,她没出力,也只好顺着人的意思。
眼前被红盖头遮住,面前的是一片迷蒙的红色,云挽月试着走向前,真的看见了一排的手。
这是将所有人宾客的手都借来了吧?
云挽月本想每个都上去摸摸,说不定就能摸出,但不知为何,她息了这心思,随着突然冒出的念头她走在每一双手跟前,随后伸出自己的手,每一双手前稍稍停留一刻便换下一双。
她总觉得会有一个人上前牵住,不需要她去努力什么。
果不其然,在走到第五双手时,原本离她很远的人缓步走来,将她的手坚定握住,没有一点犹疑。
随之而来的还有云皓气急败坏的声音:“裴长渊!你怎么能坏了规矩!都说了让月儿自己找来着。”
一旁的月季说来:“姐夫你就不要揪着不放了,你看挽月那架势,不就是等着人来签的意思?我们挽月自有人来就。”
云皓懊恼:“我不是这个意思……”
月季放低音量:“姐夫我知道的,你总觉得挽月对裴公子没有那样深的情,往后若是喜欢了别人怎么办。只是姐夫,他们两之间,本就是裴公子走的第一步,他主动去牵,才是合理。
“他们是少年夫妻,就是一往情深,往后也可能会兰因絮果,不过放开手,交给她们吧。”
云皓这才歇了心思:“行吧,那就放过你们了。”
他希望的只是自家女儿能选择自己喜欢的人,若是这就定了下了,日后遇到了更喜欢的,又该如何?裴长渊看着也不像是能放人的模样。
为人父母,想的总是多一些。
暖玉得了令,在一旁扬声:“请新人入喜堂!”
随着这声落下,裴长渊捏着云挽月的手紧了紧,随后坚定地带着人往前走:“月月,我带着你。”
不知何时,这人唤她就成了月月,也不知何时,她也当成了习惯。
她于是跟着走。
在展蔺几人的眼里,有那么一对新人依偎着走,高的那人很高,却就着身侧人的步子一步步地走,很是温柔细心,眉眼间像是落了色彩,于平常很是不同。
黎清桦轻轻出声:“师兄,云姑娘成亲了。”
展蔺也很是感慨:“是啊,就这样成亲了。”
他没有再说更多,于是也没有看见黎清桦悄然暗淡的神色,她捏着酒杯的手不自觉用力。
“一拜天地——”
二人向外弯身。
“二拜高堂——”
二人朝着高座弯身,高座上是云皓和一盆挂了红绸的花。
“夫妻对拜——”
在云挽月即将弯下身的那一刻,对面的人温和的声音透过红盖头传来:“月月,愿我们永生永世,不分离。”
所以不可以后悔,不可以看别人,也不可以,抛下他。
云挽月睫羽颤了颤,最终没有应声,只稍稍弯下脊背,全了礼数。
“送入洞房——”
人生有四大喜事,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云挽月随着前面人的步伐逐渐往前走,直到走到新房,才后知后觉地紧张,原来今晚就是洞房花烛了,成亲就意味着合法,这实在是……
刺激。
喜房是新安置的,云家几乎将家底都搬了出来,典雅又贵气,她坐在床前,手下摩擦着被褥,摸到了几枚桂圆,便下意识握在了手心,随着心跳不断地用力,直到壳被轻轻捏碎。
而眼前的人也走到了她跟前,他用一根喜杆将红盖头轻轻扬起,露出了一张精心妆点的娇面。
裴长渊的视线从眉眼到朱红的嘴唇,又从嘴唇到眉眼,不断反复流转着,又格外专注。
云挽月被看得越发不好意思:“怎么,不,不好看吗?”
“好看,很好看。”
只是没见过这副模样,忍不住多看一会。
云挽月松开一口气,手心的汗溢出将手中的桂圆浸湿,她有些不自在:“嗯,今晚,今晚该怎么过?”
话音刚落,裴长渊眸色一沉,看着云挽月的视线也有了别的意味。
第27章 四喜丸子(十七)
裴长渊双手撑在床边, 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月月想怎么过?”
云挽月头后仰:“或许我们应该先吃个四喜丸子,四喜丸子你知道吧?很好吃的。”
裴长渊轻笑出声,声音落在云挽月耳边, 带着些微的磁性,落在耳朵里, 像是能引起共振一般, 连带着耳朵, 面颊都染上粉。
“四喜丸子, 真的有这么好吃吗?”
云挽月被转移思绪,在美男腹|肌与四喜丸子之间反复横跳,最后很是认真:“很好吃, 四喜丸子好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