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及见状更加好好心地解释:“你们当中消失的那位姑娘被当做牲畜一般,一点点被切割,放进了锅里仔细烹饪,最后再送到我父亲的屋里,一口口喂下去。”
云挽月蓦然想起那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肉香和那一声短促戛然而止的惊呼。
她面色一白,恶心感一层层上涌,如何也压不住。
“真是疯了。”
“疯了?若不是你身后这人不愿意献出自己的神魂,我们又何必用这种方法给自己续命,我父亲当年喝了他的血,本以为可以像之前的人那般延年益寿,再活个几百年,谁曾想,十年前生命力宛若泄气的气球戛然而止,他迅速苍老险些死去。
。"彼时我们便想到一个法子,取他的神魂,切割成一片片安置在每个人的魂魄里,便能生生世世都能活得长久,再也不用担心血肉突然失效的可能,是他神魂久久不出现,我们才不得不生食血肉,延长寿命。。"
云挽月觉得荒谬极了:“分明是你们做了恶,凭什么将这错处安置在裴长渊身上,若你们不曾想延长寿命,何至于伤害他人性命。”
她想到了那群献祭的姑娘和季羽。
“甚至这个过程还分三六九等,那些在你们眼里的普通人便可以随意处置了,而季羽,仅仅是误入,便立时被你带走妥帖安置,不能受一点委屈。
“凭什么?凭什么是你们做那刽子手?又凭什么是那些人成为鱼肉?”
霍及同样觉得好笑:“凭我们是族长一脉,凭他们只能是子民,这个世界从来都是如此,富贵贫贱,权势当前,若不是我,我便是鱼肉,你是不是太天真了?你如今的处境不也是鱼肉吗?”
此刻裴长渊握着云挽月的手动了动,云挽月了然,进一步激怒。
“可是霍及,你们真的是族长吗?你真的拥有神族血脉吗,这一切不都是你偷来的吗?偷来的东西,总是惶惶不安吧?不然,又怎么想得到用人神魂呢?”
霍及面色一沉,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拳。
“看来你还还没明白自己的位置,没关系,我会让你明白,你不是要来献祭吗?自然是成全你。
“来人——”
话音未落,云挽月紧接着出声:“就现在!”
外面的侍卫将要上前,而比他们更快的是裴长渊,白光一闪,霍及手中的灯笼熄灭,那一处重新变暗,这一举是为了不让云挽月瞧见。
随着灯火的落下,裴长渊闪身至霍及身后,眨眼之间,已经扼住他的咽喉,正与不断蜂拥而入的侍卫对峙着。
云挽月提着的心终于放下,她起身小跑到裴长渊身后,腰背挺得很直。
武力值这个东西她没有又怎么样!有人有不就行了?练武很累的,不如直接找个会武的划算。
霍及额头上的青筋格外明显:“你在拖延时间。”
云挽月腼腆地笑了笑:“也不全是,富贵贫贱,权势当先,这些东西是时代无论怎么更替都无法消除的,我无法否认和更改,但你要真的是凭自己真本事做上来,我也不说什么,但你是偷的,你还偷裴长渊的,还用裴长渊做理由去做坏事,你知道吧?这很容易让人生气。”
这也算为这十年命丧这里的姑娘报了一点仇了吧。
霍及不死心:“还有阵法,你这样做,不怕你的情郎命陨吗?”
云挽月也很好心地把怀里的木盘拿出来:“我确实不懂阵法,但是这种复杂的东西一看就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们又一直蒙人眼睛,不就是担心有人无意间破坏了吗?”
她甚至强调:“我不会功夫,但我很聪明。”聪明两个字格外加了重音。
云挽月心情好了不好,看向那一群侍卫时,语气也变得和善。
“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离开,懂我意思吧?你们准少族长的命在我们手里,这样交换着来,也不亏,对吧?”
看着这群侍卫面面相觑,她想了想,决定做些很有威慑力的事情。
她双手掰着手中的木盘,一个劲的使劲,半刻之后,木盘纹丝不动。
云挽月:……
裴长渊伸出空闲的手在木盘上轻轻一点,木盘即刻碎裂。
云挽月:……
她安慰自己:术业有专攻,练武很累的,真的好累的,摆烂人修炼脑子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不受这种苦。
默念三遍之后,她面上恢复如常,她双手拍了拍,将手中的木屑排干净。
“好了,可以让路了。”
云挽月拍了拍裴长渊,示意赶紧的。裴长渊了然,抵着人往前走,侍卫皆是听令于霍及,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很快空出一条路出来,云挽月扯着裴长渊的袖子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