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渊,裴长渊?”
受这么重的伤,还一副没事人的模样跟她叽叽歪歪这么久,这人是不要命了吗?就刚才,任谁看到他都会觉得他没事啊!
云挽月咬咬牙,用尽全身力气将人撑起来,方一站起来,又因为脱力,落在了地上,裴长渊压在她身上。
之前跟顾子商斗智斗勇太废体力了,云挽月浑身酸痛着用不上力。
手臂好像又新添了擦伤,一片火燎的疼痛让她有点想哭:“裴长渊,我手又受伤了。”
之前手腕一点擦伤就火急火燎地过来,现在伤重了又一睡不醒,你不知道这样是很不负责的吗!
云挽月深吸一口气,小心地将裴长渊抱在身上,正要再次用力起身时,远处来了一道身影,正是展蔺。
云挽月立即喜上眉梢:“这里!展公子!这里这里!快点,裴长渊晕过去了!”
展蔺足尖落地,看着压在云挽月身上血肉模糊的人,此前在季花楼这人几乎要将所有人赶尽杀绝的场景再次浮现脑海。
而且,祭妖锁不锁无罪之人。这样的人,该救吗?
云挽月见人不动,愈加着急:“展公子,你愣在那里干什么?快帮把我把人扛回去啊!你没看着吗,裴长渊受伤了,还很重,万一人没了,你赔我吗?”
展蔺看着云挽月极其焦急的模样,嘴唇嗫嚅着,最终什么都没说,他避开伤口将人扛起,往云家的方向走。
云挽月急忙起身,跟着后面小跑起来。
展蔺最终还是问出了疑惑:“云小姐,你了解裴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云挽月皱眉:“你问这个话做什么?裴长渊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他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吗?有吗?”
她想起展蔺力方才犹疑着不愿救人的模样,恍然明白了缘由。
她没由来地生气:“怎么?你觉得他不是好人,就不救他了吗?这世上一定只有好人才有活下去的权利吗?而且,真的有绝对的好人吗?就是你,展蔺,你难道没有有私心的时候吗?
“你可别忘了,之前一叶枫内,如果不是裴长渊,我们都不能活着出来。”
展蔺顿时没了言语,他面色微红,有些羞愧:“是在下不对。”
即便裴公子手段强硬了些,也是关心则乱,是因为云姑娘被带走了,而且,裴公子确实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甚至还救过他,确实是他不对。
云挽月气性这才消了些,她看着前面几乎没有尽头的路:“你先把人送回去,并请个郎中来,对了裴长渊是妖,郎中是不是治不了?”
裴长渊是妖这件事被这么轻易地说出来,展蔺忍不住回过头去看云挽月的神情,一派自然,没有因为这人是妖有一点不对劲。
云挽月见人不回答有些着急:“怎么了?治不了吗?”
展蔺这才回神:“没有,需得郎中看了才知道。”
他想了想,提给云挽月一沓符篆:“顾家不知是否还有在此处活跃的人,这符篆用法简单,扔出去就行,我先送裴公子回去,你注意安全。”
云挽月急忙点点头,她接过符篆:“你快走吧。”
展蔺随即提速,云挽月咬咬牙,拖着沉重的腿穿梭在没有人的街道上,直到半个时辰后,她终于等来了来接她的便宜爹。
想来裴长渊已经送到了,她仍是担忧着:“阿爹,裴长渊怎么样了?”
云皓看着自家女儿满是焦急的脸庞,一时说不出话,云挽月见状心中咯噔。
“怎么了吗?”
第19章 四喜丸子(九)
云皓捡了些好的说:“倒是没有危机性命,至于其他,你回去了便知晓了。”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云挽月愈加心急,等马车落定,立即跳下了车往裴长渊房间赶去。云皓在身后急急提醒:“月儿!你慢些,莫要崴到脚了!”
她全然听不见。
裴长渊住处就安置在她院子的旁边,她很熟悉,双腿也迈得愈发快,随着距离的拉进,视野逐渐亮堂,直到看到了裴长渊的院子。
院子里站了很多人,此前在南街遇到的郎中大伯,展蔺和黎清桦,甚至还有月季,皆是神色肃穆,她莫名不安。
“裴长渊到底怎么了?”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月季走向前,想要挽住云挽月的手,被云挽月避开。
她也没有在意:“挽月,你知道,祭妖锁吗?”
云挽月皱着眉头:“了解不多,方才裴长渊跟我说了,他身上的锁链就是祭妖锁。”
月季斟酌着措辞:“他身上确实是祭妖锁只是祭妖锁本身便是传说中的东西,传言只有犯下大罪的妖才会被天道降下祭妖锁,直到赎完罪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