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方立时嘈杂起来,像是对云挽月这番话气极。
有一人大喊出声:“你是妖!你能安什么好心思?我看你就是来放毒,想要我们所有人都疯癫,这样你们妖就可以独步天下!”
这是什么阴谋论。她云挽月认识的妖都没几个。
她还要再说,裴长渊将人拦下:“不用争执,说不通的。”
云挽月陡然无力:“是啊,说不通的。”
那方还在谩骂着。
“妖都没什么好心思,那天衍门本是好心收留她,她还利用自己的血将天衍宗灭门,她的血如此之毒,不是天生坏种是什么?”
“兄台说的是,天衍门覆灭便是一个信号,若是不除了她,不知还有多少人将要倾覆,如此杀了她,此件事才能了了。”
“就是就是,我阿兄就是喝了一口她的血,如今还在家里不认人,我今日就是来寻仇来了。”
偶尔也有一个反对的声音:“可她看起来,好像很无辜……”
话音未落,便有另一道声音厉声反驳:“无辜?且不说她此前犯下的罪孽,就说这一路上她杀了多少人,这数得清吗?她若是无辜,死去的人,癫狂的人,哪一个不比她无辜?”
立时有人跟着附和:“就是就是!我妻子就是在此前诛邪阵前去的人,都被那白泽给杀了。”
“还说什么白泽?他身为神兽不站在我们这一边算什么神兽,他分明是妥妥的妖兽,护着这妖花许久,合该与那妖花一同死了!”
“是也是也,这妖兽不知杀了多少人,如今血债血偿,他们的命都要留下!”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
云挽月看着这些人,面目狰狞,每一个人都像是带着无尽的恨意,好像他们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东西,杀掉就可以还这个世道一个清净。
她面色一白,禁不住后退一步。此前从未有这么多人的对峙,直到今日。
原来她的境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人人都想恨不得杀她。
裴长渊将手抵在云挽月背上:“月月,不听了,好不好?”白光萦绕在云挽月耳边,逐渐将那些声音隔绝。
云挽月格外迷茫:“他们的理由竟然还有这一路上我们杀了人。可是这一路都是他们要杀我,我不杀他们死的便是我,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难道如今只有乖乖赴死,他们才能如意吗?”
那方人联合法术铸造的桥将要落在云挽月这边,裴长渊扬起白骨将桥斩下,随后将手中缔结的法术落下。
“这法术能抵挡一刻,我们先走。”
说着他揽住云挽月再次飞身而起。
那方为首的人已经白发苍苍,他身侧环绕了无数的符篆,借着断桥的力来到了这一方,正与裴长渊的法术撞上。他身侧的符篆迅速将法术包围,连同还没来得及跑远的裴长渊二人。
“还想跑?”
第71章 前世(十四)
裴长渊祭出白骨, 将四周符篆一一击落,方一击落那人又来到了两人跟前,五指成爪直指云挽月, 裴长渊将云挽月一提,云挽月运转妖力在空中利落翻转, 躲过了这一次攻击。
而裴长渊顺势侧身将白骨落在这人胸前将人击退, 方才缔结的法术被瓦解了一半, 他手一扬, 法术落在手中,双手结印,用法术将人抵挡。
“走!”
“长渊, 走不了了。”
裴长渊倏地回身,在这一刻的耽搁下, 另一边山头的人已经成功跨越了悬崖, 层层叠叠, 他们被全然包围。
他眼眸一凝,足尖闪过白光, 手上变化结印,方才的法术又将两人层层包围, 是保护的姿态。
“月月别担心, 不远了, 只要突破包围我们便能到达无人之境。”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祭出武器朝着两人而来, 裴长渊将法术落在云挽月身上, 法术立时将云挽月全然包裹。
“此乃与我神魂相连的法术, 我一定会护好你。”
他冲入了人群,白骨挥舞地几乎看不清残影, 在符篆与各式剑法中他的白光格外耀眼。
更多人的是冲着云挽月而来,云挽月擅长逃跑,脚下的速度极快,又有裴长渊法术护体,一时间竟无人能靠近半步。于是人们又冲向了裴长渊。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只要这个人死了,妖花将会没有一点抵抗能力。
直到如今裴长渊也不过几十年道行,他能与道门中不知活了多少年的老东西相抗衡已经是天赋卓然,但这样的人他要面临五名,除此之外还有数不清的术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