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长渊深吸一口气,他从地上将那盏花灯捡起,随后运转妖力带着人往南海飞去,在将要落在南海那座山时又倏地停下。花灯里的烛火终于燃尽,带走了最后一丝光亮,脚下是无尽的南海,云挽月瑟缩了下,想要运转自己的妖力稳住身形。
方一动弹便有一指落在她的手腕直接将她的妖力封锁。
云挽月:?
她下意识吞咽,手紧紧抓着裴长渊。
“长渊,我们都到家了,该回去了。”
裴长渊又将人提在自己身边:“你耳朵是坏了吗?”
见人重新提起这件事,云挽月心跳再次失序,她顾左右而言他:“说不定呢,说不定就是坏了,毕竟我的妖力没有了,听不见也是正常。”
她甚至大着胆子控诉。
“啧。”
裴长渊手一扬,将手里的花灯送回了茅草屋,随后收回控制着两人身形的妖力,任由两人直直从半空中掉落。
云挽月眼眸微缩,双手紧紧揽住裴长渊的脖颈。
“裴长渊!你疯了吗?我不会游泳,而且海里多冷你不知道吗?”
裴长渊将人按在自己怀里隔绝了因为急速降落呼啸在两人身侧的风。
他声音如常:“云挽月,方才那番话你听见了吗?”
云挽月立时出声:“听见了听见了!”
两人身形停滞在半空,云挽月深深呼吸:“裴长渊你是不是疯了?”
裴长渊点点头:“应是疯了。”
云挽月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努力平缓心跳,她避开裴长渊的视线:“你你你,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转变有点太突然了吗?突然就讲了这样一番话,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不是,不是很正常吗?”
裴长渊紧了紧力道:“喜欢是你说的,我不过是确定了,如何就突然了?”
云挽月语塞,裴长渊抱的紧,她的手不知道放哪里才好,于是只能放在空中,不上不下。
“喜欢就要说吗?也也太突然了!我们方才才经历了一场追捕啊,那个场景合适吗?这种话不应该在一个很漂亮的地方,再被很用心地说出来吗?”
裴长渊了然,他指尖微动,将云挽月此前乘坐的那一叶小舟移动在两人身下,他抱着人坐在小舟里,控制着小舟前进。
云挽月不知所措:“这舟虽小,但我也可以站在前面。”
就这么亲密地抱着算什么回事?
裴长渊看向怀里的人:“不能抱吗?”
云挽月音量加大:“不可以啊!”
裴长渊没有松手,反倒将人往怀里按了按:“此前已经抱了许多回。”
云挽月抵着人:“那我是不是也说了,之前抱是因为我中毒,你给我解毒,那是形势所趋,拥抱这种行为——”
裴长渊打断:“是与喜欢的人才能进行的,我明白,我方才已然与你说了,我喜欢你。”
云挽月顿时没了声响,就连抵在两人之间的手也没了力道。
这么……直接的吗?
她声音变弱:“不是的,是互相喜欢的人才能做这样的事。”
裴长渊指尖探进云挽月的暗袋,将几张纸墨摊开:“可在最后一个问题时你也点了头,你没有心悦于我吗?”
云挽月神色一慌,急忙将那几张纸墨重新叠好放在怀里,将将放好时才发现已然没有了意义,这人早就知晓了。
她抿了抿唇:“你怎么知道的?”
裴长渊理所当然:“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你停了许久,我便用妖力看了看。”
“你这是作弊!”
裴长渊顿了顿:“老板并未说不可用妖力。”
云挽月扶额:“老板以为我们是人啊,看到你用妖力也最多以为你是术士,他能想到可以用妖力查看这件事吗?”
她怎么觉得糊弄这件事她在裴长渊这里反复受挫,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这是老板的疏忽,并非我的疏忽。”
云挽月放弃:“对对对,是这样,是老板的错不是你的错。”
前方出现了点点荧光,一点点逐渐连成了一片,是仿佛只存在梦里的幽蓝。载着两人的小舟来到了幽蓝的中央,云挽月全然被吸引了注意力。
“好漂亮。”
“此处是栉水母聚集的地方,在夜里会呈现这样的颜色。”
云挽月想要伸手去触碰,裴长渊及时制止:“栉水母虽然毒性不大,但仍是有毒的,你体内还有余毒,小心为妙。”
云挽月收回手:“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实在震撼。”
裴长渊将人的脑袋扭回来面对自己:“云挽月,你愿意与我一同去对抗这漫长岁月直到尽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