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高达对两人此时还在计较这些细枝末节而无语，懒得多费口水, 握紧手中木仓，全神贯注地盯着余鱼的身影。
一旦靠近, 立即瞄准摁下扳机, 让子弹穿透她的脑袋。
【为什么要选更困难的方式？不时露脸将他们引入丧尸包围圈, 更加稳妥。】
林泠不懂余鱼为何要画蛇添足，给计划增加难度。
这不像余鱼往日尽量简洁的行事方式, 反而有种猫戏耍老鼠的恶趣味。
【大概是……】余鱼顿了顿，勉强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想替阮桃出口恶气？】
林泠陷入沉默，十分肯定地得出结论。
【你变了。】
和当初不自信、犹豫、习惯性依赖别人的余鱼不一样，她不仅变得独立，并且开始尝试将别人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但林泠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好是坏。
在她看来，
快速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就像两点之间直线最短，其余曲折都是绕路，浪费时间和精力。
所以，林泠不太能理解余鱼的选择。
明明有更好更轻松的选择。
余鱼听见林泠的评价，神情一愣，嘴角渐渐带上笑意。
【人总是会变的，我挺喜欢现在的自己。不过现在，先让他们与丧尸来个亲密接触。】
余鱼故意靠近贺高达，从他们右侧车窗迅速超过去。
贺高达坐在左侧车门，提前吩咐张宿：“快开窗！”
怎料张宿反应迟钝，等窗户按下来，余鱼一骑绝尘，只留下喷着尾气的车屁股。
丧尸见缝插针，青紫僵白手臂伸进窗，胡乱挥舞，陈关和张宿敏捷地躲开，污黑尖利的指甲差点划破贺高达拿木仓的手。
一时犹豫，错失良机。
贺高达骑虎难下，连开两木仓。
一木仓打下丧尸，一木仓擦过余鱼车身，可惜没能打破后车玻璃。
“走！”
田曹用力踩油门，结果发现周围丧尸已经多到车辆无法前行的地步，回头同贺高达对视，两人视线接触的一瞬间，达成一致意见。
“丧尸太多，车动不了，只能先下车找个地方等丧尸散开。”
贺高达握紧手中木仓，一咬牙，“好，等会儿下车就各凭本事。”
陈关和张宿对视一眼，各凭本事？
他们俩连武器都没有，凭什么突破丧尸？
言下之意，显然是让他俩自生自灭，甚至当诱饵吸引丧尸。
……
余鱼一骑绝尘，停在不远不近的地方，暗中观察贺高达一行人。
丧尸因为这边动静减弱，渐渐靠近热闹的另一边，贺高达四人。
砰！砰！砰！
木仓声连续响起，出乎意料的是，中弹的不是丧尸，也不是陈关或者张宿。
而是贺高达。
贺高达难以置信：“你！竟然！”
可惜子弹打入心脏，很快他瞳孔涣散，握着木仓的手无力垂落，连反击都没机会。
田曹咧嘴笑，露出森白牙齿，“丧尸这么多，子弹数量有限，只能先借你的用用。”
说罢，熟练翻身挤进后座抢过贺高达手上的木仓，开门、推贺高达出去，一气呵成。
旁边的陈关和张宿似是看楞了，一时间呆愣在座位上，没有动作，眼睁睁地瞧着田曹把贺高达的尸体当作盾牌，一路杀出丧尸包围圈。
全程没正眼看过他们二人。
“他这是啥意思？”
“……把我们当诱饵的意思。”陈关一脚踹开腿已经伸进车内的丧尸，“快走！”
张宿顺手带走车上木棍，一棍子敲到车门外丧尸，和陈关两人背对背互相扶持，在丧尸包围中缓慢移动。
两人出手熟练，动作精简到位，显然是练过的。
【林泠，你说他们两个能活下来吗？】
【50%，如果田曹或者你不干预。】
这两个人加入蒋赟团伙不过几个月，估摸着没做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余鱼不打算落井下石，也不准备雪中送碳。
她要做的，只是等待。
现在两把木仓都在田曹手上，现在丧尸太多，必须等一等。
“喵——”
突然间，车引擎盖上跳上来一只猫咪，粉色的猫爪抵在挡风玻璃上，拍了两下，警惕又好奇地盯着余鱼。
它很长时间没见过人类。
余鱼不知道猫咪什么时候跟上来，也不知道猫咪这是什么意思，抬眸看向猫咪，身体动作保持不变。
喵咪又叫了一声，音调比刚才更高：“喵——”
周围丧尸被猫叫吸引，缓慢聚拢在车前。
余鱼直接启动车辆。
“喵喵喵！”
猫咪急得爪子直拍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