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倒地后不足两秒,那老师便痛叫出声。
盛闵行心满意足,叉着腰站在原地,仰着头观赏着他的作品——一张只剩不到三分之一玻璃的窗子。
他不是忽然起意要给这老师找不痛快,而是因为,这老师今天罚着齐度站了五个小时。
他去找齐度的时候还没下课。
他看见齐度倚在教室的后墙上,不怎么在乎地听着罚他站的班主任讲课。
下了课,他质问齐度怎么回事,齐度很轻飘飘地说出了罚站的事。
罚站原因很简单,齐度迟到了,碰上那老师心情不好就被罚站。
但他只迟到了两分钟。
迟到两分钟,罚站五小时。
他又问为什么迟到,齐度选择闭口不言。
不过那不重要,目前重要的只有这该死的老师。
那老师的原话:“今天课上多久你就站多久。”
“疯子。”盛闵行扔出一个评价。
齐度看起来满不在乎,他却越想越气闷。
所以十五分钟后,他便带着齐度,从还没锁门的器材室里顺了个篮球,又从楼下投进了二楼的办公室。
他丝毫不慌,倒是齐度更慌张些,还没等那老师爬起来探头看他们,拉着他撒腿就跑。
中途经过了刚才顺球的器材室,器材室已经在六点整上了锁,但管理老师不知是没发现还是懒得管,窗子还开着。
那把锁形同虚设。
盛闵行一点没有做完坏事的愧疚,将还在执意往前跑的齐度往回扯了扯,问他:“要不要跳窗躲进去?”
“不要。”齐度不想再多加一项擅闯器材室的罪名。
没办法,盛闵行只好跟着他继续往外跑。
他们一直跑到了校门口,门口保安见他们俩形迹可疑,将他们拦下,最后很不走运地被捂着头赶来的老师抓个正着。
这下貌似进器材室才是更优选择。
后来自然又是复缙来解决了,复缙最擅长装作他的家长,当年就喜欢压他一头。
但他记忆的点不在于来的家长是谁,也不在于赔偿的方案是怎么样的。
那几年干的蠢事也不止这一件,可盛闵行如今只能回忆起这一件。
因为齐度拽着他的手跑了好几百米。
盛夏时分,手心是汗津津的。
手一放开,傍晚的热风就把汗湿的手吹得凉丝丝的。
那是齐度第一次拉他的手,也是唯一一次。
虽然是情急之下,并且在被保安拦住的下一秒就放开,但还是足够他记很久。
第54章 毕竟这俩一个号
钥匙被复缙藏在了床头柜最底下的那层抽屉里。
沈渡津打开那层抽屉,看见钥匙的同时还是被眼前的东西刺得背后汗毛竖立。
虽然先前已经在其他抽屉看见一些样式种类齐全的小/玩具,还有各种必备物品,比如shoukao,润/滑用的you,但都没这来得直接。
那是一枚避/孕tao……的包装袋。
里面的内容早已经不见踪影。
夜幸的保洁工作一向彻底,怎么会出这样的纰漏?
……
他做足了心理准备,结果还是不堪一击。
不能多做停留,钟期还被锁在里面,他拿着钥匙第一时间就冲去开淋浴间的门。
开门前的那瞬间他有些犹豫。
他怕打开门的一瞬间看到什么刺眼的景象。
再次进行心里建设需要时间。
他拍了拍门:“钟期?”
成功得到回应后,他又说:“你往后退点,我推门会撞到你。”
淋浴间里再次安静下来,钟期这是默认准备好的意思。
沈渡津深吸一口气,把那些即将出现的场景从脑中排出去,拧动钥匙开了门。
他还是高估自己了,他没有直视的勇气。
热水还开着,门开的一瞬间热气便扑面而来,连带着沈渡津的眼睛也被熏得闭起来。
直到钟期又哼了几声,他才缓缓睁开左眼。
一切都是他的想象。
钟期的衣服是完整的。
淋浴间很大,其实他刚刚就算不提醒,钟期也不会被撞到。
因为钟期正以一个奇异的姿势,折着身体靠着浴缸,动弹不得。
他的嘴被胶带封着,只能发出一些靠着声带震动便能发出的声音。
还有手,两只手都背在身后,沈渡津将他扶起来,清楚看见他手上扎着小指粗的尼龙绳。
沈渡津总算知道刚才在房间抽屉里,看到的那个空缺位置是留给谁的了。
至于沈渡津第一次敲门的时候传出来的声响,他本以为那是钟期的头磕在门上发出来的,现在看来应该是钟期奋力扭动身体,用脚踹的。
……
这和绑架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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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期看见他真正站到面前时,猛的眨了眨眼,发现不是幻觉,真的是沈渡津找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