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人突然爬起:“我要见他,我要亲眼看到他!”
那扇门仿佛被焊住了,楼顶骤然亮起无数盏孔明灯。
系统EMNO凛然正色:庄不识,财神庙有异动,你小心!
财神爷只传了两声,再无回音。
程置大步冲到庄不识面前:“他出什么事了?”
“经你的努力,他要变成……”庄不识指尖弹掉了烧尽的灰。
程置本就惨白的脸顿时泛起寒霜。
庄不识空无一物的手指摩挲,无形牵动着另一方。
数百里之外,财神庙轰然震响,香炉亮起通天的火光。厢房窗扇大开,榻上的人已然飘入了松林。
*
赵霜予这缕魂被屏蔽在财神庙的红绸木牌之间,财神庙进进出出的香火掩盖了他的痕迹。是夜庄不识交给他的裱金纸出奇地烫,瞬间达到沸点,裱纸跃起的光照亮了魂影,赵霜予轻飘飘地一沾地面,不再是无形的气,生出根骨。
按照庄不识的叮嘱,赵霜予下山。他竟然想找程置当面问清楚,途中陡生变故。
财神庙红光冲天,庙中悬挂的红绸木牌断了绑缚,金兵红甲瞬间追至赵霜予近前,手指触到赵霜予的肩膀,霎时一股焦糊气息顺着他的后背蔓延。眨眼,赵霜予在飘飘荡荡的红兵甲将中间,逃无可逃。
赵霜予问:“为什么找我?”
须臾,机械的系统音回复:“你如果不认识程置,不会是这种结果。”
赵霜予面前落下阴影,目光一寸寸攫着金兵甲将中间的虚空,操纵他们命运的手就在那里:“是他设计的绑架?”
“不是。”对方只是在挑弄一个死物般,有了情感的痕迹,他带着愉悦的笑回答。
“我的事故跟他有关?”赵霜予问。
“没有。”
“他让你们毁尸灭迹?”
“你真高估他了,他还没这个能耐。”
极致地嘲讽。对于弱势的人,自以为是的强者总是冒出少得可怜约等于无的悲悯,当作他们根本不存在的善心。
“我现在的结果跟认识他有什么关系?”
“果然是副本空间的炮灰。他们都替你惋惜不值,我看你死一百回也不——”
回答的声音猛地被从天降下的金剑掼穿到地底,斩成两半。他飘到赵霜予背后,忍痛抽着气,地面猝然砸出裂纹,人重重跪地的膝盖闷声痛呼,他齿间阴森质问道:“财神爷,你的禁制解了!”
鼎盛的香缕被长风一扫,被质问的人这才盱尊降贵,手指作势收拢。
财神庙通晓前世过往,财神爷九成力道一剑顺着裱金纸上一点意识,劈到了远在副本空间外的人,只要他有财缘牵扯。
“不好意思,我一时高兴,没来得及通知你。财神爷出门,要行大礼相迎。”
男人长发束金冠,飘飘然站立于金兵甲将之上,慈眉善目地一笑,全然微服出游的装扮,金兵甲将被震慑威压,腿间一弯跪倒在地。
财神爷转瞬怒目圆瞠:“这就是你迁怒财神殿的原因。没有财缘,就不会遭遇危险。你让那些因为穷困水深火热的人如何是好!”
财神爷的声润如玉,上一刻是温和的长辈训诫,质问铿锵落下,金兵甲将便爆裂一片,地面蜿蜒裂开深壑,松林荡起滔天巨浪。
“对啦,你们的目标是庄不识。我如果不认识庄不识,不会是这种结果?嗯?”
财神爷跟系统EMNO潜入程置的意识,五内俱焚,他堂堂副本空间一界神官竟然被人利用引庄不识入局,想到庄不识几次看他诡异的眼神,他一下了然庄不识的困惑。庄不识不管因何相信他,都不能否认事实,财神爷被人暗算了。
男人侧眸看着财神庙,突然笑道:“还是这个可能最有信服力啊。全是庄不识的错!如果我不认识他,就不会见到你,不因为你认识他,怎会让你落得这么惨的下场。”
金兵甲将本就是财神庙的祈福之物,在财神爷手中不堪一击,藏在背后的人影觉出杀机:“副本空间归属副本超市,你越权行凶,不怕遭到反噬吗?”
哪壶不开提哪壶!烈烈的山风裹着财神庙的香灰,财神爷恩怨分明,他眯眸,幽幽地问:“是反噬更痛苦,还是亲眼看着人间的供奉一点点被斩断更不好过。你意图弑神在先,本神君明明是正当防卫。”
他长袖一拂,手腕一圈红绳若隐若现,跪地的金兵甲将如满天流火排山倒海扑入财神庙的香炉,两童子刚坐在门槛上喘了口大气,猛地呛住了,面露土灰,又被震耳欲聋的发财雷鸣吵得满地乱爬,忙关闭庙门,堪堪守住摇摇晃晃的财神庙。
财神爷哪里知道财神庙翻天覆地:“本神君今日广施财缘,全了财神庙一众祈福。可抵你一人杀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