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侍端着红木托盘,玉壶和金盏散发出诱人光泽。
清酒倒入金盏中,宋清风晃动金盏眸色晦暗不明,夸赞道,“琼浆玉液,好酒该赏。”
东部落能被邻国忌惮是因为雄厚的财力,以及辽阔的领土,其余使臣羡慕的眼神纷纷落在黑狐身上,压得他烦躁至极。
黑狐耐着性子说道:“听闻陛下酒量极好,不知陛下可饮完三杯百家酒。”
顾朝槿再次伸腿踹了一脚宋清风,暗示他别答应黑狐请求,他皱着眉头闻到酒香,一杯酒下去就能走不动路,何况连喝三杯。
百家酒杂乱,一滴滴纯度高的酒融合在一块。
黑狐眸色阴沉,想着在宋清风死前满足他一个愿望,建议道:“我族流传着一个传说,若与心爱之人共同饮下百家酒,便可白头偕□□度余生。”
在冥界做一对亡命鸳鸯。
“王妃不善饮酒,孤会替王妃喝下他那杯。”找不到顾朝槿下落时,宋清风日夜借酒消愁,病好了继续爬起来在雪山上等着,他知道醉酒的滋味最是难捱。
顾朝槿举着茶杯,两人手臂交缠,目光短暂触碰分离,一语不发却像是说尽千言万语,茶水清凉进入肺腑,抬眸偷看宋清风。
一杯杯酒水下肚,宋清风脸颊处泛起一阵绯红,莫名让顾朝槿想起那抹胭脂红,最后一杯他手腕握住宋清风手腕,胡乱夺过酒杯一饮而尽,抬手擦了一下嘴角。
宋清风嗓音清冷地说道:“你的祝福孤收下了,你退下。”
黑狐惊讶地目光望向宋清风,在心里倒计时,余光瞥见燃尽的香烟,这不可能?!
宋清风也就罢了,为什么就连兔子也平安无事,难道是拿假酒糊弄他?!!
他猛地提起酒壶灌进嘴里,一口下去脚步虚浮,身体踉踉跄跄,双手抱头痛苦万分地说道:“为什么你们还不醉?”
宋清风长叹一声吩咐随身兽侍,“把他带下去关在棕熊旁边,切勿让他自杀孤会亲自提审。”
觥筹交错的宴席结束后,顾朝槿瘫倒在座椅上,他偏头看向宋清风,“你一直这样吗?”应付虚伪的人际关系,小心谨慎以防止别人暗杀,连自己身边的亲信也会背叛。
徐徐冷风灌入宴席吹起白色幔涨,宋清风眼角泛红,唇红齿白,宛若生长在深渊中的莲花,他掌心触碰到顾朝槿脸颊,“你是在心疼我吗?”
顾朝槿偏过头急忙否认,“我没有,你别误会。”
“你喝醉了,孤抱你回去。”宋清风解开身上披风系带,盖在顾朝槿肩头。
携带着宋清风香味的披肩落在顾朝槿身上,像是笼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顾朝槿伸出手压在宋清风肩头,拒绝宋清风好意,“我自己能走,我没醉。”
醉酒的人一般喜欢说自己没喝醉,表示自己还能战斗三天三夜。
顾朝槿扶着座椅扶手站起,脚下一软跌倒在宋清风怀里,他双手缠绕住宋清风脖颈,“我现在醉了,你能抱我回去吗?”
宋清风一把将他抱起,手臂揽住他劲瘦得腰肢,顾朝槿头靠在宋清风胸膛上,兔耳听见宋清风心跳,微微一动想要逃离,头顶传来宋清风警告:“别乱动。”
“哦。”顾朝槿乖乖趴回去,没再胡乱扭动身体。
顾朝槿脸埋在里侧,声音闷闷地难为情地说道:“我们能走小路吗?外面人很多。”
“你是孤的王妃,他们不敢议论你。”宋清风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踩上掉落的枯木叶莎莎作响。
设宴之处到达寝宫有一段距离,顾朝槿看见那片开得茂盛的月季花,开始小幅度挣扎想要下来,“你放开我,已经到寝宫了。”
“王妃比较擅长过河拆桥?”宋清风扇了扇眼睫,嘴角一弯,“你再坚持一会,免得别人猜测我们感情不合。”
顾朝槿靠在宋清风臂弯处,心里跟针扎似的难受,到现在宋清风还在为安安考虑,毕竟让外人看见他们感情不和,不利于安安日后继承王位。
一个不得宠的妃子生下的崽子,没有资格继承王位。
女仆们站在花丛里给月季浇水,杰娜是顾朝槿贴身女仆,那日看见陛下为王妃描眉的也是她,手中的水壶方向偏移,淋湿女仆长新买的裙子。
“杰娜,你在做什么?最近怎么老是走神?”
“我在看陛下和王妃,他们真的很般配。”杰娜摸出粗糙的帕子,在女仆长身上胡乱擦拭,目光一直跟随陛下。
女仆长轻呵一声,嘀咕道:“做戏给我们看的你也信?真是个傻丫头,快干活吧!”
宋清风心魔作祟眸色变得通红,他一脚踹开寝宫大门,将怀里的兔子摔在柔软大床上,大门快速关上,只能看见兔子惊慌失措逃离,狼王殿下在后面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