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玲?”床前的青年神色恍惚一瞬。
何霖解释:“人可何,甘霖的霖。”
“哦,何霖公子。”扶暮雨半垂眼帘,神色恢复如常,“那我以后,就叫你何公子罢。何公子觉得身体除去已经处理的伤口以外,可还有其他不妥之处?”
“没有,多谢……扶公子救命之恩,何霖必不敢忘,来日涌泉相报。”何霖还是有些不习惯,毕竟对于他来说昨天这个人还是他的好徒弟,今天就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改口。
“公子如何得知我姓扶?”青年声音有些颤抖。
何霖脑子空白一瞬,对啊!他现在不知道扶暮雨的名字啊!
他眼神乱飘,瞟见一物,顿了顿心神,道:“公子腰间悬着苍下巅的门牌,又是如此清风霁月之人,我想应当是那声名远播的苍下巅三长老座下首徒——扶公子。”
何霖偷偷瞟了一眼扶暮雨,见他神色稍缓,放下心道:“看来我没有猜错,扶公子莫怪我妄自揣测便好。”
扶暮雨面上带笑:“无妨,何公子慧眼如炬,在下正是扶暮雨。”
何霖莫名觉得那笑容有些苦涩,可能他名字和何玲实在是像,让扶暮雨想起了何玲?
都过去五年了,虽然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昨日之事,可是这些人却是实实在在经历了五年。他教导扶暮雨也不过八年,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八年五年真的须臾一瞬,不值一提。
若干年后,他也不过是他们的人生过客。
何霖有些无奈。他只想安稳过好这一辈子的,虽说他肯定会打探这几个徒弟境况如何,但他并不打算让他们知道他的事情。
他们的师尊是何玲。何玲,还能存在五年的何玲,五年前在苍下巅已经死去。
何霖心底叹一口气,看样子扶暮雨还是没缓过来。
“想必昨日我面前就是扶公子和您师弟吧。”
“是,我们听闻这一带有妖魔作乱,下山过来看看。最近几日正借宿在这个山村,不想昨日碰见公子血淋淋昏倒在路边,我和师弟顺手就将公子带了回来。”
“你们不怕我就是那妖魔所化吗?”
扶暮雨神色温和起来:“家师教导,无论遇见何人有难,先行救下,再说后话,以免错过救治时机。宁错千万不漏一个。”
何霖梗住,这确实是他说过的话。
但是那时候是因为他在他们身边啊,救错了也不用担心被反扑。现在何玲都死了,谁来护他们?
“公子好心肠,但愿公子一路顺遂,不会救错人。”
扶暮雨但笑不语。
何霖正不知道怎么顺话题,何必饿端着一食盒就闯进门:“大师兄,粥来了!”
一见何必饿进来,何霖呼一口气,装作不知道的模样问扶暮雨:“敢问这位是?”
“我最小的师弟,何必饿。”
何霖坐在床上拱手道谢:“谢过何公子救命之恩,何霖来日结草衔环必将报答。”
“不用不用,公子好生休养就是报答师兄和我了。”
说着何必饿就将食盒放在桌上,端了粥递给何霖:“公子想来许久未进食了,先吃一些清粥垫一下吧。”
第4章 高烧昏迷
何霖接过清粥,他确实很饿了:“谢过何公子。”
扶暮雨突然道:“何公子与我师弟有缘,同姓何,也都有个好名字。”
何霖一口粥差点呛住,镇定咽下,勉强笑道:“是啊,我们都姓何。”
好名字他不敢说。何必饿这名字还是他起的,随意的很,就因为捡到这家伙的时候他已经饿得皮包骨,对吃的极为执著,真的是一见到吃的就喊饿的程度,就算是刚吃过饭也不例外。
所以当这家伙想跟着他,又说自己没有名字时,他就直接说那就叫何必饿吧。其实当下他也觉得不好,但还不等他改口,那个刚十岁的小屁孩就挂在了他腿上笑着说好,一副心满意足十分开心的模样。
他清了清嗓,刚想说要不还是换更好听点的名字,寒若就已经黑着脸把人从他身上扯下去教育:“即便师尊愿意收你为徒,也不可对师尊如此无礼,男女有别懂不懂?”
何玲莞尔:“无妨,他还小。”
扶暮雨在一旁也冷了脸:“不论年龄,既要拜入师尊门下,就该懂得礼义廉耻。”
何玲觉得这话不只是说给何必饿听的,师父暗搓搓被徒弟教育,但是好像也在理。于是何玲一尴尬就不记得改名这回事了,后面见何必饿好像确实很喜欢这名字,也不好再改,就这么叫着吧。
何必饿有些意外:“公子也姓何吗?公子如何称呼?”
一想起这些往事,何霖捧着粥都忍不住尴尬:“何霖,甘霖的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