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肖喻的话击中,绿娥的目光慢慢涣散,仿佛沉浸在某种美好的回忆中。
肖喻评价道:“真好。”
绿娥嘴角微不可见地上扬。
肖喻忽然话锋一转:“只是,可惜——”
绿娥倏地转头看向肖喻,似乎用眼神询问可惜什么。
肖喻道:“可惜他不配。”
绿娥瞬间瞪着肖喻,生气肖喻诋毁郑威路。
明河、蛋子和萧元平见状,一起瞪向绿娥,仿佛在较劲。
肖喻接着道:“你可知他有一妻四妾六通房?”
绿娥不以为然。
裴燕礼接话道:“他还有外室。”
大靖很多人认为男人有妻有妾有通房是正常,但是养外室就是很上不了台面的事儿,绿娥就是典型的这种思想,她不敢相信地望着裴燕礼。
“八个外室。”裴燕礼补充道。
绿娥睁大眼睛。
裴燕礼又补充一句:“他抛弃了六个。”
绿娥唔唔唔地发出声音,似乎在说:“胡说,你们胡说!”
裴燕礼从怀里掏出几封书信,展开送到绿娥面前。
“你识字吗?”蛋子问。
“我给你念念呀。”并没有认识几个字的明河要上前。
肖喻一把将明河抱回来道:“她识字。”
明河这才作罢。
绿娥一眼认出书信上的笔迹,再看内容……内容和郑威路给她写的,相差无几……那些信她都视若珍宝一样藏着,从来没有给任何人看过,肖子卿和裴大将军也是刚刚抓到她,不可能伪造出来套路相似的暧昧书信,所以、所以这书信是郑威路亲手写的,他、他居然养了外室。
“这些书信哪来的?”肖喻不解地问。
“诸阳县那里得来的。”裴燕礼道。
肖喻惊讶:“郑威路亲自去诸阳县了?”
裴燕礼点点头:“是,徐大都交待了。”
“所以你才耽搁了那么久?”
裴燕礼点点头。
“那么信不是你伪造的。”肖喻道。
“不是,我可没这种遣词造句的本事。”裴燕礼道。
二人越是这么直白坦荡地说出来,越是证明书信的可信度,绿娥眼中的倔强慢慢绷不住,失望逐渐显露出来,肖喻接着道:“绿娥,他骗了你。”
绿娥咬牙,不作任何回应。
“怎么骗的呀?”蛋子问。
明河问:“他是不是和你说,他妻子不懂他的心,他的妾室无知,他的通房无趣,只有你最可心呀?”
绿娥忽然抬眼,不可置信地望向明河。
肖喻替她问出口:“明河,你怎么知道这些?”
“满春院里的男人,都是这么说话的!”明河道。
“满春院是哪里?”肖喻不解地问。
裴燕礼轻咳了一声,道:“诸阳县的青楼。”
肖喻看向裴燕礼道:“你怎么知晓?你去过?”
“没有。”裴燕礼赶紧解释:“我查案的时候,查到的。”
肖喻这才转向明河:“明河,你怎么去满春院了?”
“我在馄饨摊赚钱时,有几日晚上雨特别大,好冷,我找啊找啊,找到满春院,那儿有个巷子,我就钻进去了,好暖和的。”虽然后来被赶走,但明河听不少“甜言蜜语”,道:“我听那些男人说好多话。”
“说什么了?”蛋子好奇极了。
明河道:“他们说‘你可是我的小心肝呀’‘我就想着和你长相厮守呢’‘旁人哪里比得上你知我心’‘我肯定会赎你出去的’好多好多呢。”
“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萧元平问。
“假的呀!”明河道。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蛋子道。
“老鸨说的,说,那些男人都是骗女人睡觉,骗女人钱,还有骗女人帮自己做坏事儿的!”明河道。
如果这些话是裴燕礼和肖喻说出来,绿娥断然不会信,可偏偏是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说出来的……她真心待郑威路,没想到对方拿对青楼女子的那一套,来对她。
明河继续道:“里面有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好恩爱呀,带着好多银子和男人回家,当小妾,没多久,男人花光她的银子,又把她卖到青楼了!”
“好坏!”萧元平和蛋子愤慨道。
“嗯,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爱男人不如爱钱!”明河并不知道这些话什么意思,他就是听到了记住了,然后说出来了。
作为男人的肖喻和裴燕礼一起挠了挠眉头。
绿娥忽然泪流满面。
明河转头看到,吓一跳,旋即又想到自己在满春院看的情景,接着道:“纳你为妾,你就幸福快乐啦?也不看看你是什么身份,人家老爷夫人什么身份,不磋磨死你!你可别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