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喻知道永熙帝又头疼了,便道:“那卑职下去了。”
永熙帝应了一声。
肖喻便带着三个孩子回到皇子所。
肖喻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掏出信纸,入目的便是裴燕礼苍劲有力的字迹,像他的人一样,肆意中不失端方,端方中又有让人羡慕的松弛感。
这一刻他才知晓自己这些日子多么想念裴燕礼,他先快速浏览一遍裴燕礼的书信,知道了大概的内容,然后再慢慢细读,嘴角不由得扬起笑意。
“小舅舅,你笑什么呢?”蛋子好奇地趴到书桌上问。
萧元平爬到凳子上跪着:“信有什么好笑的呀?”
“小舅舅,我看看,我看看。”明河目光往信上看。
蛋子、明河虽然跟着荀大学士学习了,但二人年纪还小,靠听、读、记忆力和领悟力去上课,目前还没有学习识字和写字,所以肖喻就把信纸摊开在桌上,任由三个孩子看,他则研墨开始回信。
“好多字呀,我一个都不认识呢。”萧元平捧着小胖脸道。
蛋子小肉手指着字,念:“啥啥啥啥,啥,不认识。”
萧元平看到皇兄这样,忍不住咯咯笑起来,然后跟着学道:“啥啥啥啥,不认识!”
明河翻看着,念出声:“肖喻,你可想我……”
肖喻动作一顿,旋即将信纸抽回来问:“明河你!”
明河抬眼:“小舅舅,上面写的是‘肖喻,你可想我’吧?”
“荀大学士教你们识字了?”肖喻惊讶。
明河摇头:“没有。”
“那你怎么识字?”
明河道:“老师老念书老念书,我就认识几个字了呀。”
这、这……这孩子太聪明了,不能让他们看信,肖喻赶紧把信封也收了起来,然后把三个孩子轰出去,他专心致志地给裴燕礼写信。
相对于裴燕礼的肉麻兮兮,他写的就是很日常,说一说宫中的事情,然后询问一下裴燕礼的情况,洋洋洒洒写了四五张纸。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啰嗦,不知道裴燕礼会不会觉得烦,可他又舍不得删减,干脆加一句“不许嫌我啰嗦”,然后都塞进信封来,到乾心宫,交给钱公公。
“这信可真厚呀。”钱公公接过信封打趣起来。
肖喻不好意思地挠挠眉头。
钱公公笑了。
肖喻转移话题,问:“对了,钱公公,陛下头疾如何?”
“老毛病了。”钱公公说完,咳嗽起来。
肖喻道:“钱公公,你也病了?”
“今年天气特怪,这都快要到冬至了,还是一会儿冷一会儿热,这不,宫里好些人发热、打喷嚏、有鼻涕,不少人和奴婢一样嗓子又干又疼又哑,快不能说话了。”宫女还好一些,像钱公公这样的宫人,每日还得给主子念信、念折子、念账目等等,极其废嗓子。
“那你喝茶呀。”明河昂着小脸道。
“喝什么茶?”钱公公问。
“陈皮雪梨茶。”蛋子接话道:“我皇祖母每日都会喝一些,如今一点儿也不咳,也没有痰了。”
“还有这样好的茶?”钱公公惊喜。
“有啊。”明河熟练地说了做法。
“我这也太费功夫了。”钱公公近来特别忙。
肖喻道:“我明日做些润喉糖给你试一试,方便服用的。”
钱公公没听过润喉糖,便道:“不用麻烦了,反正奴婢熬一熬就过去了。”
肖喻在宫中的生存方式就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现下正好有个和钱公公拉近距离的机会,他不会错过的,道:“润喉糖还没有做出来呢,我也不知道管用不管用,你就当帮我个忙,试吃一下,可以吗?”
肖喻向来会说话,本来是“他要帮钱公公”,硬是说成了“他需要钱公公的帮忙”。
钱公公都不知道如何拒绝了,刚好他嗓子实在难受,若是有一种糖果,随时随地吃上一颗,可以滋润喉咙,那比喝花方便多了,便道:“哪是我帮你啊,是你帮我。”
肖喻笑道:“钱公公是答应了?”
“肖子卿这般好心,奴婢可拒绝不了。”钱公公道。
“那我现下就回去做润喉糖了。”
“肖子卿慢走。”
肖喻带着孩子们直接去了太医院,向言太医询问治疗嗓子发炎、干疼等的方子。
言太医开了药方子:“喝个三五日就好的差不多了。”
肖喻看着方子上的药材,道:“言太医,若是天气干燥、用嗓过度,嗓子还是会难受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