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要在京城好好地混,混出个模样来,赶在余辉出现在殿试及第名单中,将余桐桐解救出来,现下就让明河伤心一会儿。
他轻轻拍着明河,让这孩子好好哭一会儿。
没多久,马车缓缓停下来,舅甥三人下车。
“哥哥,看,好多船呀!”蛋子看着紫塘运河上的货船、花船、楼船、画舫船络绎不绝,忍不住惊呼。
明河哭了一路,现下情绪有点稳了。
蛋子拉着明河的手道:“哥哥,你别哭了,我们去京城,给桐桐买好吃的。”
明河纠正道:“桐桐喜欢花。”
蛋子立马道:“那就给桐桐买花,我有银子的!”
明河拍拍胸脯,拍出哗啦啦的铜板声,道:“我也有。”
“我们一起给桐桐买。”
“嗯!”
“我们坐哪只船?”肖喻这时出声问陆鸣,不是裴燕礼。
陆鸣看裴燕礼一眼,然后指着不远处一只半旧不新的画舫船:“考虑到安全和隐秘,我们选择这只。”
“好,我们上船吧。”
明河第一次坐船,新鲜感盖过了悲伤,没一会儿,就和蛋子玩在一起,玩着玩着,突然朝肖喻怀里拱。
肖喻正感慨地看着越来越远的青石镇,以为明河撒娇,就顺手搂着明河,哪知道明河突然干呕起来。
“哥哥!”蛋子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肖喻吓坏了,赶紧抱着明河查看:“明河,是不是难受?”
“小舅舅,我想吐。”明河小脸发白。
陆鸣见状道:“应该是晕船。”
“他确实是第一次坐船出远门。”肖喻忙从包袱里拿出陈皮让明河闻一闻,明河却丝毫没有缓解,吐完了就昏昏沉沉的。
“前面就是青山镇,我们先在那里休息一日。”裴燕礼道。
船一停,肖喻立刻抱着明河下船。
明河靠在肖喻的肩头,难受地唤:“小舅舅。”
肖喻听的都心疼:“我们下船了,马上就不难受了。”
几人找一个客栈先住下来。
将明河放到床上后,肖喻给他喂了点水。
这时候也到了午休时间,他自然地睡着了。
肖喻在旁边守着。
两刻钟后,明河醒了,摸着小肚子道:“小舅舅,我饿了。”
能吃东西就是好了。
肖喻长长松了一口气。
裴燕礼恰好端着饭菜进来:“你中午也没有吃。”
“谢谢。”肖喻看也没看裴燕礼一眼,接过托盘放到桌上,将明河抱下来,温声道:“吃吧。”
明河晕船是真晕船,好也是真好了,一口气吃了一个馒头,很多菜,还喝了汤,顿时生龙活虎起来,然后问:“小舅舅,弟弟呢?”
“在隔壁陆叔叔那儿。”肖喻道。
“我去找弟弟。”明河习惯时时都和弟弟在一块儿。
“弟弟午睡应该醒了,你去吧。”
明河噔噔地跑出去。
肖喻看着托盘上的饭菜,小家伙只吃了一半,他坐下来,拿起筷子就要吃。
裴燕礼道:“我再给你端一份饭菜过来。”
“不用了,这个就可以了。”肖喻道。
裴燕礼觉得这个量有些少,道:“这个——”
肖喻抢白道:“大人吃小孩子的剩饭,是很正常的,你也是当爹的人了,得学习学习照顾孩子,比如孩子晕船,吃饭这类的都得关心一下,至少做个好父亲。”
当爹的人了?
好父亲?
什么东西?
裴燕礼根本不知道肖喻在说什么,可是看肖喻又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一瞬间他想到了孔少青的信。
对!
信!
就是从孔少青信到陆鸣手中那日起,肖喻对他态度大变。
困扰了他很多日的迷雾一下子散开,他这时候才知道肖喻误以为他这个假冒的孔十一有儿有女,所以才故意疏远,他心里忽然涌出些许喜悦,望着肖喻时,再也不难受了,笑道:“是啊,得赶紧学习照顾孩子。”
贱男人!
肖喻在心里骂着,狠狠咬一口馒头。
裴燕礼看着他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仓鼠一样,特别可爱,道:“不然,明河、蛋子都长大了,我都没有发挥的空间了。”
又撩!
又瞎撩!
肖喻气的将筷子一放,端着托盘就要走。
裴燕礼伸手抓住肖喻的胳膊,不再隐瞒,道:“肖喻,我不是孔少青。”
肖喻转头愤怒地望向他:“松手。”
“我无妻无妾,更没儿没女。”裴燕礼解释。
肖喻狠狠地骂道:“男人贱到你这种六亲不认的地步,我人生也是头一回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