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掌柜一下慌了,连忙跪下来喊:“县令大人,县令大人,您答应我的……”
“大胆!”付槐又拍惊堂木,偷偷冲姚掌柜使个眼色,一副公平公正的模样:“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来人,拉下去,打!”
姚掌柜接收到付槐的示意,他虽然不想挨打,可到了这个时候,不挨打也不可能,他只得寄希望于打得轻一些。
肖喻和裴燕礼都看到了付槐眼色,都装作没有看到。
付槐在姚掌柜撕心裂肺的痛呼声中,正经八百地做案件陈词,然后看向裴燕礼,赔着小心,道:“副监察史大人,你看大家都没有异议,是不是该退堂了?”
裴燕礼缓缓地点头。
付槐在心里暗暗吐一口气,心想一会儿副监察史二人走后,他一定要好好处置姚掌柜,于是迫不及待道:“退堂!”
肖喻几人一起行礼。
付槐起身,先请裴燕礼二人离开,他跟上。
没一会儿,公堂中只剩肖喻、李状师、余大厨、姜氏和她的家丁。
余大厨心里压了许久的大石头终于落下,他感觉周围天色都变好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肖喻,要不是肖喻能够慧眼辨纸,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付县令肯定治他罪了,连忙向肖喻说感谢。
李状师本来受姚掌柜胁迫,不知道如何办,肖喻让他将计就计,他心里忐忑不已,没想到真的赢了,他看着肖喻的目光都带着钦佩,也同余大厨一起感谢肖喻。
“应该感谢姜娘子。”肖喻看向姜氏。
余大厨不解。
姜氏道:“别别别,余郎君快别这么说,不是你提醒,我还被那个贱男人蒙蔽呢。”
余大厨更不解了。
肖喻在刚刚穿越过来时,就知道姚掌柜去万花楼喝花酒,他也凭这一点,要挟姚掌柜,继而拿到工钱。
彼时他以为姚掌柜的妻子姜氏,会和很多女人一般习惯在婚姻里委曲求全,他便没有再将这事儿告知姜氏,免得滋生不必要的麻烦。
这次姚掌柜再次作恶,他虽想到姚掌柜会伪造契约,并且想到辨别契约的办法,但他担心姚掌柜和付县令还有后手。
于是他又想到姚掌柜的作风问题,便暗暗跟踪姚掌柜数日,不但发现姚掌柜养外室,还知道姚掌柜的妻子姜氏以及她的八个哥哥并不是姚掌柜所说的那样凶悍和跋扈,相反他们修过路、建过桥、赈过灾,都是心有大义之人。
他便去见了姜氏,几番言语后,他看得出来姜氏性子虽然泼辣,但为人正直、爽利又勇敢,他便将姚掌柜做的事情说出来。
姚掌柜对姜氏向来温柔小意,对儿子女儿也是尽职尽守,所以姜氏根本不相信,直到亲眼看见姚掌柜去万花楼喝酒,看见姚掌柜去一条巷子里找女子,她才惊觉自己被骗了这些年。
不过为了肖喻的计划,她没有上去撕了姚掌柜,而是回家收集证据,等待对簿公堂之日。
肖喻在和姚掌柜对峙的时候,担心姜氏临时变卦,结果姜氏真的按时来了,还把证据带来,让一切事情都有了好结果……他将这些简单扼要地说给余大厨和李状师听。
二人闻言和姜氏行一礼。
姜氏摆摆手道:“没什么,你们放心,以后那贱男人不会再欺负你们了,你们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
肖喻道:“多谢。”
“没什么好谢的,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这么嚣张。”姜氏脸上浮现出黯然。
也是。
到底是夫妻这么多年,养儿育女这么多年,又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如今弄成这个局面,难免让人神伤,肖喻也不知道如何劝慰姜氏。
转眼之间,姜氏却是恢复如常,压低声音问:“肖郎君,副监察史大人在哪儿?我还有证据。”
肖喻没想到姜氏情绪转变这样快,他在心里佩服这个女人,但也知道她有的是什么证据,旋即四周看了看,看到不远处有捕快,故意提高声音道:“姜娘子,深明大义,为我们做主,还请姜娘子接受我们的感谢。”
姜氏极为聪明道:“肖郎君客气,无论亲故,有错就当罚。”
两人互相奉承,做出一副非得喝一壶才能结束的样子,自然而然地出了县衙,一路来到小河子酒楼。
李状师见肖喻有事,便告辞,打算下次再来拜访。
余大厨去做菜。
肖喻陪着姜氏坐到二楼靠窗位置。
姜氏问:“副监察史大人什么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