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无疾有十年不曾着轻甲, 平日里见男人, 总是一身干净整洁的官袍, 芝兰玉树颇有一股文人之风。
如今,他身着白斤的银虎重甲, 脚踩皮革银靴,一柄修罗长刀别在腰间,三千青色高高束起挽在银质发冠中。举手投足间气宇轩昂好不威风。
孙小将军虽带着京卫军虽隶属金吾卫仅供天子差遣,却把这位曾经的西北战神实打实的共在心底。
孙小将军把梁无疾规划好的行军图收了起来,给男人行了军礼,道谢:“王爷,有劳了。”
梁无疾应下,这时候门外的轻甲兵匆匆赶来:“报!”
“王爷,玄鹤大人带着王妃回来了。”
梁无疾眼底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情绪,“本王速速回营。”
说罢,梁无疾大步踏出军营,刚一掀开帘子,便对上营帐前站这的顾宁。
青年身上穿的还是临别前的素色长袍,身上的雪色大麾尾部染了不少泥泞,他简单束着的长发有些凌乱,几屡碎发挣脱了束缚随着篝火下的晚风飘动。
梁无疾的喉头紧了紧。
顾宁看到男人的第一眼,立马不争气的红了眼尾,长睫噙上泪花,金豆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小脸皱巴巴的搓成了一团。
仿佛好像再说,梁无疾大混蛋。
气氛有些尴尬,孙小将军抱着手里的行军图,挠了挠头,“王爷,属下还有些事做,先走一步。”
说罢,便兔子般溜走了。
玄鹤拉着林如琢的肩,把人拉近一旁的营帐里。
两人隔着大几步的距离,却好似隔着山河一般,梁无疾蹙了蹙眉,往前走了一步,伸出了手,音色沉着:“小宁。”
顾宁摇了摇头,看着面前完好无损的男人,往后退了一步,用袖子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三哥别过来。”
见男人的第一眼,什么狗屁的气都跑到九霄员外去了。
顾宁为了赶路,好几日没换衣服洗澡,别说身上和往常一般香喷喷的了,估计不臭就不错了。
顾宁说罢,梁无疾只觉他还在生气,便停住了步子,收回了自己的手,“三哥错了。”
他说罢,大步过去,一把将擦眼泪的顾宁揽进怀里。
顾宁还想着先把脸擦干净,下一瞬就被男人抱了个满怀。梁无疾贴着顾宁的身子,把人全都揽在心口前,抵着顾宁的鬓角,吻了吻青年的额角:“三哥错了。”
久违的拥抱把顾宁的负面情绪驱散完了。
他任凭男人抱这他,自己也不争气的环住了梁无疾的腰,贴着他胸前的冰凉的盔甲,“三哥坏死了。”
说罢,顾宁推了推男人的肩,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了些,看着几日没见的脸颊,捧着就吧唧一口。
眨巴眨巴湿漉漉的小鹿眼:“不许不小宁丢下了。”
梁无疾抬了抬嘴角:“嗯。”
篝火烧了没多大会儿,负责做伙食的战士们已经围着篝火做好了晚饭。顾宁把自己脏了的大麾换了下来,穿着一件干净的衣服,跟着梁无疾去吃饭。
来的路上光顾得见梁无疾的,身上脏兮兮的不说,现下停下来步子,才知道在自己的大腿和屁股磨得有多疼,已经是走几步就要停下休息的状态了。
梁无疾看着青年的步子有些奇怪,便问道:“可是这几日赶路累得?”
顾宁点头:“骑马,小宁许久没骑过马了,累的磨的。”
“待会三哥给您上药。”说罢,现下主帅的军营外没什么人守着,梁无疾把顾宁横抱起来,大步往篝火旁走去。
顾宁冷不丁的脚下一空,勾住了梁无疾的脖子,惊呼一声:“三哥,放我下去,一会儿被看见了。”
梁无疾还是将顾宁抱到了有人看守的地方才放下。顾宁下了地,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自己确实没有被人看见,才吁了口气,不好意思的对梁无疾说:“三哥,这里是军营,不是打情骂俏的地方,下次不准抱小宁了,不正经。”
梁无疾也不反驳他:“嗯。”
到了篝火前,孙小将军正扒拉着玄鹤,手里拿着一盘子冒着香气的炙羊肉。
林如琢瘫坐在玄鹤身边,靠着男人的肩。
梁无疾未到,围着一圈的几个副将也没动筷子,见人来了便纷纷起身,“王爷,王妃。”
京卫军奉命北征多次,每次离开便是半年之久,几个老爷们在一起待着,时间一久就想起自己在京都的媳妇。尤其是刚刚离开的时候,凡是已经成亲有家室的,没一个不想老婆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