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隔音效果很好,他听不到言何说话,但从口型来看,说的是“过来”
他不太想去。
有些事当没看到就好,但摆在眼前,就是另一种感受了。
他本以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但直到这一刻……
他看到言何跟其他虫坐在一起,其乐融融的仿若一家时,他才意识到,他有多么想独占言何。
会失态吗。
会被发现吗。
会因为善妒被惩罚吗。
温北想了很多,他以为过了很久,但实际上只有几秒而已。
竟会如此难熬。
他脱下手套,把所有的工具一一摆放好,直到不能再拖,才缓缓起身,打开窗户。
言何从温北开窗时就感觉不对。
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两下,言何张了张嘴,想阻止他,没来得及。
温北已经一手扶着栏杆,干脆利落地从二楼翻了下来,衣角被风吹起,露出一截精瘦白皙的腰,因常年不见阳光,白的有些病态,很是晃眼。
他依旧是黑衣黑裤,瘦但并不单薄,头发有些长了,略略挡眼。他总爱半低着头,不愿产生眼神交流,沉默寡淡。
眼前的人依稀和多年前的身影重合,只不过那次是逃离,这次是奔他而来。
言何的感动维持了半秒。
因为担忧,他早在温北往下跳的时候便站起身,往那边赶,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不过温北显然不是年少气盛的小孩了,他轻飘飘落地,姿势标准,没有受伤。
言何上去就扯着他衣服上上下下检查了翻,确定真没事后又把他怼开。
“谁教你从二楼往下跳的?”他语气不悦。
温北没懂他生气的点,安静两秒后回答:“您叫我下来的。”
言何:“……”
言何好悬没气笑了:“我是叫你从正门下来,谁让你跳窗的?”
“跳窗快。”温北诚恳道。
见他还是这么的叛逆,言何就放心了……个屁。
温北小学和初中都跳过级,比言何整整小了两岁半。
加上他脾气性子都不太好,言何一直是包容的那方,习惯性的把他当孩子似的养,还特么是惯着养,要星星不给月亮。
温北每次做错事,他都不太舍得凶人。
这次也一样。
“……行了。”言何拉过他的手,“我没什么事,阳光不错,叫你下来吹吹风。”
“我还没打扫完健身室。”温北实话实说。
“放那吧,我等下过去收拾。”言何道。
他俩若无旁人的说着话,似乎都忘了后面还有只雌虫。
因言何不留余地的拒绝,雌虫此刻泫然欲泣,望向温北的目光里不免带了嫉妒,他调整好表情,弱弱道:“言何阁下,我有些不舒服,您可以送我回房间吗?”
“?”言何瞥他一眼,真真切切的疑惑着:“你没长腿吗?”
就这么两步路还需要送?
雌虫的脸色瞬间煞白,他咬咬唇,倔强的重复:“我不舒服……”
“喔。”言何深以为然,掏出光脑:“我找节目组,看看能不能让你休个假。”
雌虫:“……”
“不用!”他急了,“我回房间休息休息就好了,不用麻烦。”
“喔。”言何从善如流收回手。
看他真的没有动一动的意思,雌虫不甘心的站起身,手撑在桌面上,弱柳扶风般晃了晃,抬头时两行清泪刚好落下,一秒不多一秒不少,一整个刚刚好。
他楚楚可怜,嗓音都是千回百转的:“阁下……我真的很不舒服……”
言何目瞪口呆。
天啊!这就是!棋逢对手的感觉吗!
竟然有人演技比他还好!
在这个世界,终于有人配跟他抢这奥斯卡小金人了吗!
他好半天不说话,看起来像在迟疑犹豫。
“您去吧。”温北轻轻开口。
“?”言何扭头,满脸问号。
他想不通温北是怎么说出这屁话来的。
这家伙这么能装,一旦被碰瓷了怎么办?不知道路边的老人不能随便扶吗。
还有,他明知道他对他有意思……
“没关系的,这个节目本意就是相亲,您娶几只雌侍回家很正常,不会有说闲话的。”
温北说着,漆黑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向言何,不会错过对方的任何表情。
他在试探。
言何没看出来。
他品了品温北话里的意思,乐了:“你还真是大方。”
“没有。”温北垂头,掩去眸底情趣,嗓音依旧轻轻:“只是看他不舒服,觉得可怜而已。”
言何一指对面的奥斯卡小金人:“他可怜?”
你看我可不可怜。
你看被你踩在脚下的草可不可怜。
你看一口吞十只虫的异兽可不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