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行。”
两碗沙拉下肚,我去洗锅。惦记着半小时起效的时间,洗得格外潦草。简单冲冲杂物,一股脑塞进洗碗机,关上厨房门,就坐在洹载身边。
洹载翻着画报,这是他最近的新爱好,打算买点画作装饰家里,或者扶持一些没钱的新人,突然开口:“我做的投资组合年底到期,回报率大概12%,投资经理很有经验,以后也继续用他吧。”
虽然奇怪他为什么问我,我还是回答:“好啊。”
“其实也是刘姿介绍的。刘姿人很不错,多多接触,以后辈的姿态向她请教,她很乐意帮忙。”
“噢。”我回应着。
“乔阿姨和妹妹的忌日在8月,每年记得陪田叙去看看她们。”
感觉越发奇怪,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我只能默默回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好。”
洹载从画片里抬头,双眼对视的瞬间,笑起来:“Gift今年版权收入也不错,都超过我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不拿自己的名字写歌。”我下意识吐槽。
“Gift就是我们的孩子,孩子长大了,我很开心。”
愧疚感越法深重,我如坐针毡,找到借口逃去洗手间。
洗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表情都快哭了。
不行,果然不行。洹载那么信任我,我在干什么。有什么是不能当面商量的呢?我们感情很好,怎么至于我这么做呢?
得跟他道歉才行。
我擦着满脸的水,下定决心,走出卧室的时候,却发现画报被洹载放在桌子上,他不在客厅。
“洹载?”
我呼唤着他的名字,没听到回音,于是我拿起手机打电话,他的铃声却从沙发里传来。快速找过家里每一处,他不在任何房间里,就连车钥匙都整整齐齐在门口,没被动过。
我开始害怕。
他会不会在楼上?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忙跑出家门,跑向楼梯。
上到一半,却看到洹载坐在平台角落里。缩成一团,头埋在膝盖间,脚边放着两个空矿泉水瓶。
“洹载?”我小心翼翼叫他的名字。
洹载埋着头,声音都发闷:“别过来。”
“洹载。”我念着他的名字,更觉得自己不是个东西,跪坐在他身边,抱着他,“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洹载终于舍得从膝盖间抬头,额头抵着膝盖,望着我粲然一笑,“要是想计划成功,你总得更狠心一点。”
他果然猜到了。
我慌乱起来,向他道歉都语无伦次:“对不起洹载我错了,现在是不是很不舒服?我不该给你吃那种药。我……”
洹载叹口气,还是抱住我:“没事,你永远不用跟我道歉。就算出了什么事,发现苗头还喝下去的我,总要担一半责任。只是你给我吃了什么?现在感觉药效上来一半,心率有点快。”
“……西地那非,俗称,伟哥。”
洹载身子有瞬间凝固,放开拥抱,好笑地揉我的脸:“为什么?”
我不得不全盘托出:怕他出去偷吃也好,甚至是离谱的梦也好。不管他信不信,总比他以为我要谋财害命来得好——不然他为什么一副留遗言的样子啊。
洹载听完,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望着我好半天说不出来话。
“对不起。”我垂下脑袋说。
“我说了,不用道歉。”洹载顿了顿,笑出来,“那现在,先回家。”
洹载站起来,被我算计到的部位格外明显。回家这几步简直要耗尽他所有力气,刚关上大门,洹载就抱住我,在我耳边约法三章。
“毕竟吃药不是我愿意的,所以今天我们不做,但你要帮我解决……怎么解决,你想办法。”
6
我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我错了,大错特错,一错再错。
比起用药,首先另一半的时间有正确认知才行,而我居然连这个都没想到。
用一周恢复过来,迎来的是另一个噩耗。
玫瑰花骨朵开了,洹载心情很好,跟养手臂的我说:“既然第一百束玫瑰要开了,那就今天吧。”
“今天什么?”一周整没能弹琴,我装傻充愣。
“不是想试试我的极限在哪吗?”洹载大大方方说着,“到晚餐还有时间,你先考虑考虑,有什么是不想尝试的。如果到点还没异议,那就跟我的想法来。”
我刚想说点什么,洹载喀嚓剪掉一根绿植的枯枝,我当即什么异议都没有了。
反正,洹载对我很温柔,尤其那个时候,更加耐心,最多也就是时间长一点,那没什么……
心理准备虽说如此,看着洹载格外从容的表情,心情还是很忐忑。晚饭吃得食不知味,我的神经时刻随着洹载的一举一动变化着,直到把东西都塞进洗碗机,洹载端详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