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完我的新发现,冯纯语气一如平常:“行,我知道了。”
“你好像一点都不吃惊?”我奇道。
“如果是别人,我或许还会感慨一句,事业上帮扶到上道,生活上提供安全保护,物质上送钱送车,不可能有追不到的人。但如果你说的是李洹载,那就没事了,太正常了——他也就是不追我,不然我早洗干净屁股了。”
“你果然越来越Gay了,冯纯。”我虚着眼瞅他。
“Gay个几把,爬吧你。”
不知道冯纯啥时候学会了田叙的口头禅,俨然东北老爷们附体。
嫌弃完,冯纯还是叹了口气,诚恳道:“你是我朋友,还是合伙人,我只能不偏不倚地讲点良心话:作为对象,李洹载已经没什么可挑剔的了。剩下的,我不好说,看缘分吧。”
“看缘分是什么鬼,我还能对他始乱终弃不成?”
“我就多说一句吧。你们之间付出是不平等的,钱也好,精力也好……但是都没关系。我想提醒你,感情不是用钱能衡量的,你也别抱着‘报恩’的念头做任何事。他一定会看出来的,就算不说。”冯纯语重心长地说,“我分手过那么多次,虽然最后可能很难看,但幸福的时候,现在想起来,都还是会笑的。珍惜吧,彼此相爱的时候。”
“谢谢。”沉默几秒,我回答,“剩下的见面谈,挂了啊。”
“哎你等等。”冯纯眼睛都要挤出屏幕,严厉地说,“你别忘了周三到周日还有打歌,今天已经周一了,你绝对不能做任何,任何周三跳不了舞的事,说什么都不行。《开始了》势头很好的,现在实时第六,没准这周还有奖杯呢你——”
“你……”我一时语塞,“你是不是每天都在惦记我的裤腰带。”
“也是,如果你要在上面,李洹载说不定也会答应。但你不是处男吗,你会吗?”
我刚想说点什么,屏幕就提醒我洹载消息,我只好恶狠狠超冯纯比个中指,挂掉了视频电话。
语音消息。
洹载:“都做完了。”
配图,扎了针,绷带渗着血的可怜兮兮的手臂。
我笑着回复他:“疼不疼?”
洹载:“放点血而已。我就说没事嘛,你们那么紧张做什么。庄医生也是,说我来都来了,直接安排做了个体检,等一个小时就出结果了。”
“饭吃了吗?”
“体检嘛,幸好是空腹,不然明天还得跑一趟。我不饿,就喝了点牛奶,垫巴垫巴得了。”
“那晚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行。”洹载语气可怜巴巴的,“我后悔了,我昨天不该喝那么多。不然我们现在,应该在家一起吃午饭,下午参加你们公司的开会,商量后续的事情……我为什么要在医院?我只想跟你待着。”
我笑起来,心情却是奇异的难过。
如果冯纯不说,办公室的事情;如果王军不说,保镖的事情……如果刘姿不说,十四楼的事情。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那你说说,昨天为什么喝酒,喝那么多?”
我以为这是个简单的问题,心情不好喝多了,或者是单纯想喝,毕竟田叙几乎饭桌不离酒,被带坏很正常。但消息栏反复几次的闪动,显得,好像问题没我想的那么简单。
“不想说可以不说嘛。”过了几分钟,我发送。
“不是。”洹载叹口气,“回家我们当面说。”
“好,我等你回家。”
消息发送过去,我打开超市APP采买晚上想用的东西。
不多时洹载发来牢骚,格外可爱。
“居然要迟半个小时!我都不知道这医院凭什么收这么贵的费用了,来这种高级医院不就是图人少,速度快吗!”
我笑着回复:“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那是什么?”
“你查一查,杀时间呢?
洹载就真的去查了,时不时把发现的东西发给我。
“原来是个典故啊。”
“虽然是在跟妻子说,你可以赏花,慢慢回家。实际上,是在催妻子回家吧?”
“这里是医院,哪有花。”
“好吧,有花园。但那是医院的,我的花在家。”
“报告为什么还不出来?”
“我想回家。”
食材和今天的花都送到,我把它们都搬运回家,然后开始做晚餐。
其实,做饭不难。
这并不是因为我父母做厨师,我耳濡目染,这么轻易地下判断,而是任何一件事,如果你掌握了本质,做起来一点都不困难。
肉食可能有血,用什么佐料掩盖,或者用什么处理方法从根本上减少隐患;什么食材没有味道,需要用汤汁、调料入味,挂在上面,增加食欲……食材会因为季节不同,新鲜程度和价格也不同,烹饪的手法会因为地域不同,做出百般种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