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意只听到一阵水花四溅的声音，有什么朝他的方向破空而来，又被挡住，啪嗒落在地上。
但他却只能依靠这申屠弃，被剥夺视觉。
夏意：“……咳，我叫夏意，你叫什么名字？”
谁懂啊？
已经完全标记的Alpha和Omega，再次见面还要互相自我介绍。
知道的是申屠弃分出来的精神体没脑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情侣玩儿情趣呢……
坚持认为申屠弃、小时候就认识的大哥哥只是面冷，其实无论本体还是精神体，都是个正直好青年的夏意，并不知道眼前比起人更像只海怪的家伙，正筹谋把他扒光。
Omega的声音在对Alpha也有舒缓作用。
虽然申屠弃不记得。
怪物眼神都缓了缓，松开捂住Omega眼睛的手：“冥河，我是一只水母，你呢？你是猫吗？”
夏意：“……”
玉白大蛇好奇地凑近，夏意干脆用手一抓，蛇首朝着‘水母’吐信：“如你所见，我是一条大白蟒。”
或许是夏意说自己是大白蟒，让申屠弃认为他们确实是同类，夏意获得了一点自由。
从触手上走下来时，夏意忍不住感慨：“你好像总是用触手铺地毯。”和申屠弃的精神体在一起时，他脚都不沾地。
但这样真的不会有点脏兮兮的吗？
目睹了自家大蛇碾碎畸变壁虎时惨烈画面的夏意表示怀疑。
水滴鱼已经碎了，碎得完完全全。身上数以千计的人脸一张张掉在沙滩上，像是地下活埋的人挣扎着哀嚎，却没有办法逃脱。
夏意沉默打开视频记录，至少将他们的死讯带回去。
申屠弃倒是没有打扰，只是跟在他身后，触手占有欲十足地拨开身后前赴后继的小型海洋生物畸变体。
……一路走来没遇到多少畸变体的原因或许找到了。
……合成珠收益大减。
夏意录着视频，时不时抬眸环顾，看队友有没有出现。
但他没想到，自己先看到的不是夜莺几个的脸，而是苏染的……
散落一地的人脸，犹带着未完全畸变的人体组织，面容多多少少有点扭曲变形，好看的也变得不好看了。
可中州大学的第一Omega，精致，美丽，无论何时都不会让自己失态的Omega。
那张脸依旧美丽。
恬然似是死亡才是救赎。
夏意怔了怔，无言用衣服包起，放在了战术背包中。
苏染大概……
会愿意让他为他收殓吧。
“走吧，去找队友。”夏意很快收拾好，转头对申屠弃道。
申屠弃却警惕地看向某个方向，触手将夏意卷到身后，想要将他藏起来。
可玉白大蛇像一只好脾气的狗狗，脑袋一摆便替代夏意被捆起来。而夏意施施然站直，假装没看到申屠弃皱起的眉和不开心龇出的犬齿。
原来是海边树林中走出来个人。
阳光有些烈，夏意的浅色瞳孔不适应强烈的光线，微眯起眼才看清楚。
“咦？”
“是学长啊。”
远处那人也爽朗开口：“夏意，好久不见。”
在申屠弃的敌意注视下，那人走近。是一个高大俊朗的Alpha，和夏意认识挺久，在夏意和申屠弃谈恋爱时，还劝过他Beta和Alpha不要动感情，会受伤。
因而夏意对他印象不错。
见Alpha身上没有红光，夏意稍稍放松警惕，客气地笑了笑：“好巧，学长有看到别的队友吗？”
按理说他和十多个边境军组队，一场的人数又被压缩成100个，红蓝双方各五十，遇见队友的几率会比较高。
可至今只找到了申屠弃、偶遇了个并不是组队的同校学长。
学长笑了笑，对申屠弃的死亡凝视并不在意，伸手想要拍夏意的肩，“没有啊，走到这里只看到……”
话未说完，碾死畸变水滴鱼的触手毫无预兆地发动了攻击，学长猛地后退几步。
“夏意？你的同伴干什么啊？”
“我们是一个阵营的，你怎么不阻止他——”
夏意站在原地没动弹，看着非人外表的申屠弃将学长打得节节败退，若有所思。
听见质问，他随口问：“学长是红方还是蓝方？”
学长愣了愣，差点被触手一击穿心，他不满地大喊：“还不明显吗？我身上没有红光也没有敌人标识，当然是你的同伴！”
夏意：“可是……你为什么看到冥河一点也不奇怪呢？”
正常人看到自己的学弟身边站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少说得问一声吧？为什么学长表现得习以为常呢？
退一万步说，学长只是性格比较怪……
夏意挥手让蛇蛇上前帮忙：“但我相信他的判断。”
眼见双顶级战力的夹击之下，学长脸上皮肤爆开，露出一排排密密麻麻的牙齿，再不隐藏，夏意叹了口气：“诺亚，或者说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