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司接过早餐,开朗地笑:“好。”
程礼长手长脚的,走路也飞快,章司还没开始沉浸在他送自己上学的喜悦中,学校门口就出现在眼前了。
程礼停了下来,语气冷淡:“快上课了,走快点。”
章司有些依依不舍,但还是听话地跟他告别:“那我走了。”
程礼神情也淡淡,看了他两眼,转身往回走。
章司进去走到一半,忍不住回头看他的背影,程礼拿着手机边听电话边疾步向前,步履匆匆,丝毫不留恋后头的境况。
……
早上的课是公共课,章司在响铃前踩点踏进了教室,抬头便看见后排的姜深向他夸张地招手。
两人又鬼鬼祟祟地躲在了角落。
讲台上教授还在捣鼓电脑准备课件展示,角落的两人开始了开小差。
“天天跑来跑去的,不麻烦吗?干脆直接住学校算了,研究生宿舍也有单人单间的啊。”
“不了。”
章司不太适应寄宿式的生活,还不如在外头住着更自由自在点。
“那倒也是。”姜深叹了口气,“不过住学校也有好处,起码能避免一些来自外边乱七八糟的事……”
姜深话说了一半又顿住,觉得这个话题有点糟心烦,随即话头突转,又绕到章司的身上。
“听我爸说,章家总公司的管理层要大换血了?”
这种商业秘密性质的事情,姜仲吾是不可能随便说出去的,姜深所知的内情,大概率是从别的途径得来的。
要不是章司知道他只是单纯的八卦话痨,真就要怀疑他是不是对章家公司的动态有什么想法了。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家公司的事?”章司只是随口一问,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姜深立马伸出三指表态度:“我绝没有什么大逆不道的想法。我以前是觉得Z城的大家族章家挺厉害的,名气也大,现在是觉得能跟章家少爷是同学这件事挺玄乎,而且以前没接触过,又是第一次离大富人家这么近,有点兴奋罢了。”
“而且我爸还给你家打工呢,我以后大概也是要子承父业的,提前知道点,以后好。
“你职业规划还挺早。”章司继续道,“再说了,以后你也不一定会给章家公司打工啊。”
“那可难说。”姜深想了想,说,“如果以后程总调回总部了,那我也是有可能成为章家的打工人的。”
章司眯了眯眼,看着他。
“你跟礼哥好像挺熟的。”
姜深一开始没注意到他的语气变了,继续自说自话:“程总天生就是当大老板的命啊,你看他接手分公司才两年多,就能有这么好的成绩了,再过几年或十几年,指不定还能搞出个帝国产业啊什么的。这样前途无量的开拓者,谁不想跟。”
“对了,之前来学校找你的那个徐副总,”姜深突然想起这号人物来,又将他搬出来跟程礼一同比较,“我就觉得他就比不上程总,虽然说他也有能力,但还是不够狠,也没有程总破釜沉舟的决心,所以这么多年还只能是个副总……
“虽说程总只是个分公司的领导,但好歹也是一司中最有话语权的人……
“要是以后他们生意撞上了,吃亏的绝对是徐副总……”
“我说,”章司打断他叨叨的兴头,“你好像对程礼的印象挺不错啊?”
姜深有些懵:“啊?”
章司没回他,视线不动声色的从他身上偏移回讲台上,看见了幻灯片上的字后,提醒他道:“老师点你名了。“
姜深立马坐直身子,果然看见了屏幕上大大的两个字:姜深。
”好,这位同学,请你谈一谈对《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一卷 中,《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关于‘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了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的理解?“
姜深顿了顿,站起身,迟疑了几秒,然后开始滔滔不绝:“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本质,但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
章司愈听,愈发的正襟危坐。
姜深迎着掌声坐下的时候,章司郑重其事地对他说:“你确定以后是要进章家公司的了,对吧?”
“啊?”姜深虽然不理解他的态度怎么突然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了,但他依旧坚定信念,“你的意思是,程总以后是会回总公司了?”
章司上下打量了他好几眼,那眼神让姜深深觉毛刺刺的,心情不太舒畅。
章司突然发问:“你那天跟之却哥睡了?”
“咳咳……”姜深连连呛了几下气,“你有点语出惊人。”
“就是想确认一下,”章司安下心来,“四舍五入,那你就算是自己人了。”
“……自己人?”姜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