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几人看过去。
是姜助理。
章司顿了顿，然后看着姜助理走了进来。
其实姜助理回来有几天了，也听说了章司已经醒来的消息，但荟英还有些工作需要他帮忙处理，耽搁到今天才有空闲的时间过来。
他想着章司离开，而以后自己也会转移到A市去，大概率是没有什么能见面的机会了。
这次就当是看在那点交情上的最后送别。
“听说恢复得很好。”姜助理说，“刚好顺路，就上来看看。你是不是要走了？”
章司忽然笑了笑：“嗯。傍晚的航班。”
“挺好。”姜助理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些尴尬的客套话，“以后也可以常联系。”
但他的内心可不是这种想法。
不管了，话都说出口了。
章司也没拆穿他，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姜助理对自己的印象素来不好，章司也清楚，不过他的不喜欢会表现出来，不会藏着掖着，这点可比很多人好多了。
就连章司自己也做不到，那会儿他也戴着面具生活，还算计利用过姜助理。
章司有些歉意道：“姜助理，我以前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抱歉啊。”
姜助理连连咳了几声，目光装作随意般瞥了两眼屋内的其余两人。
很好，大家的反应都很正常。
“不麻烦。”姜助理含糊过去。
他以前也没少给章司黑脸，说不心虚那肯定是假的。
姜助理过来，真的只是看人一眼，看完了也就准备走了。
“那个，也没我能帮得上忙的，那我就先走了。”
“姜助理，”章司将他喊住，“这几天……公司很忙吗？”
姜助理犹豫了片刻，章司没有理由突然关心起这个来，估计想问的应该是那位吧。
“程总他，挺忙。”他也不好说得太过，只勉强拉扯道，“需要我带话？”
“不是。”章司摇头，“没什么了，你有事就先走吧。”
姜助理颔首，又朝章棠的方向点点头，这才离开。
估摸着人走远了后，章应才开口：“程礼不会是故意扣着你的东西吧？”
章司想起那天他的承诺，不太同意：“他答应过我的。”
虽然他不太信任程礼，但也不相信对方会在这种事情上骗自己，没有必要。
如果他还有一点点良心的话。
章应见他那么笃定，也没再说那些会影响他心情的话。
“这边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我先回去整理一下行李，晚点就过来接你一起去机场。”章应说，“如果程礼还是没有将东西送来，你就给我打个电话，我直接过去要。”
章司说了声“好”，然后章应就紧跟着离开了。
章棠本来要陪着他直到送上飞机的，但是临时接了个公务电话，似乎还很紧急，因为她听电话时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章司体贴地说：“没关系的，姑姑，你先去忙，我自己待着也没问题。”
章棠便也没多坚持，虞家的生意在上升期阶段，确实不太好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于是，她也离开了。
而章司等到了五点，才终于收到了程礼的回信。
他说在路上了。
章司以为他说的是他的新助理在送东西来的路上了，毕竟他一开始说的，就是让别人送过来。
但到最后，来的人却是程礼本人。
程礼提着袋子进来，随手放到了病床边的置物柜上。
从进门到放下东西，都没有说一句话，而且他好像没有停留的打算，袋子离手后就转身走了出去。
只是到门口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下来了。
他转身往回走，径直走到章司面前，没有半点停顿，动作非常迅速地弯下腰。
只不过章司反应更快，在他的嘴唇快要贴上来的时候猛的偏开了头。
程礼没什么语气的笑：“亲一下都不行？”
自然是不行。
而且这种流氓发言……亏他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口。
程礼上下扫视他两眼。
现在这么一副模样和状态的章司，能算得上是真正意义上的病美人了。
本来身上就没什么肉，现在更是瘦如骨柴。
程礼微微直了些身子，抬手抚摸上他的脸颊。
这一次章司没能躲避过去，因为程礼已经提前预判他的动作。
算了，被摸脸而已，不会少块肉的。
程礼没做别的举动，只叮嘱了一句：“要好好吃饭。”
章司礼貌且疏离地回：“好的。”
程礼松开了手。
章司也松了口气：“谢谢。”
谢他送东西过来，谢他放过了自己，也谢他的关心。
程礼挺直了身躯，淡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