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只传递给段笙一个明显的信息:秦蔺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语气很冷,和他说话像外人一样了,毫不留情。
段笙深吸一口气,扬起笑容走到秦蔺身边,“没有,我好好的。”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跑到这来找我干嘛,多伤身体啊,你打一个电话我就知道了。”
秦蔺冷笑一声,“然后知错不改,挂了电话就当我没打过电话吗?”
段笙继续笑说,“哪有,你打的电话我当然记得清楚啊。”
而且哪有什么错,不过是一晚上的兼职而已,男朋友打过来关怀的电话怎么会忘记呢。
那挂完电话,继续工作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走吧,咱们回去,像今天晚上这么晚休息就不好。”
他的嗓音温温和和,就好像一件平常的事,面对的也只是平常温情的秦蔺。
“对了,我得去要今晚的工资,你要不要先出去等我?”
秦蔺剑眉微蹙,压下胸腔积压的怒火,“一起。”
两人就这样渐渐走远,这么一件事,就这么平淡地结束。
沈宁震惊地听着他们对话,不敢相信以秦蔺的性格,居然就这么平淡地结束了…
只有段笙知道他自己脸上的笑有多勉强,估计明天…又要请假了。
回到熟悉的车内环境,沈宁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手里的手机像镶了钉子一样,让他拿也不敢拿。
那打开的聊天记录,更是像烫手山芋,烫得他呼吸都加速。
思绪不自觉跟着薄肆野留在房间里。
沈宁不禁想,薄肆野现在是怎样可怖的神情,又是怎样的冷戾。
会不会每次下手都用了狠力气,会不会锋利的下颌线微扬,看死物一样地看许老板。
沈宁坐立不安,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抓着衣摆心直突突跳。
他一直看着车窗外,盯着能看到最远的地方,等待薄肆野的身形出现。
终于,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道心心念念的身影终于出现在视线里!
薄肆野拿着帕子慢条斯理擦拭手背,一根根擦拭骨感分明的手指。
沈宁这个距离看不清那帕子上沾了什么,不知道那一块深些的颜色,是手帕本来就带有的纹饰,还是…
薄肆野渐渐走近,那帕子已经被助理收起来了。
沈宁看到薄肆野手背那薄薄皮肤下经络分明的青筋暴起,还没泄了暴戾。
“你回来啦,我们回家吧。”
薄肆野打开车门坐在沈宁旁,闻言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
“还有哪疼?”
“还有背上疼。”沈宁才不会错过让薄肆野心疼的机会,软声说,“屁股也疼。”
薄肆野一上车,车内的温度就降到冰点,空气都稀薄地令沈宁呼吸一窒。
他不敢靠近薄肆野,清凉薄荷信息素无情化作冰片。好像他一靠近,就要划破他的喉咙。
除了信息素外,薄肆野身上还有什么气味在慢慢飘散,这个沈宁说不上是什么味道,反正来势汹汹令人惧怕。
沈宁大着胆子握住薄肆野的手,瞬间被那冰凉的温度激地打了个寒颤,僵硬笑笑说,“别生气了,我只是有一点点疼而已。”
“表情不要那么凶嘛。”
薄肆野冷笑,反手握住他的手紧紧攥住,“行,还知道跟我说疼。”
“还看得出我脸色不对。”
“看来眼睛没瞎,嘴也不哑。”
沈宁的手被他攥的生疼,挣扎着动了一下,心虚笑说,“没有,好着呢。”
“你气什么啊,我看过他们恋爱的相处模式,不回消息是很正常的事,我们不能错过爱人之间的每一件小事。”
“而且,我还和你报备了呢。”
薄肆野被他的歪话气笑,“那你看到接下来我的回复了吗?”
“没有。”沈宁果断否认,“我和你报备完就关掉手机了,刚刚打开手机才知道你发了好多消息。”
薄肆野气笑了,看沈宁哪哪都欠揍。
不过担心这小Omega再因为一顿打怕极了他,他抬起的手没落在沈宁屁股上,拧着沈宁的耳朵拧了一圈。
“再敢撒谎?”
“呜…疼!”
沈宁被扯得生疼,往薄肆野身上凑了凑,最后趴在薄肆野怀里,耳朵上的力道才轻了几分。
“别扯耳朵…要掉了。”
他呜咽着说,“你怎么和许老板一样啊,扯得那么疼。”
薄肆野动作一顿,揽着沈宁的腰把沈宁往腿上提了提,这才看清沈宁耳朵的惨状。
车内的灯打开,而沈宁,也终于看清薄肆野手上没有擦干净的一抹红,令人胆颤的气味更重。
“我后悔了。”薄肆野的手轻轻在沈宁红肿的耳朵上捏了一下,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