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看见凌琅的短发下面留长了的一部分头发,目测已经到腰,被一根坠着小铃铛的暗红色发绳编成了根长长的辫子。
席白秋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气场强大压迫感十足的Alpha会每天早上坐在镜子前,耐心的给自己编小辫子。
然后编辫子的发绳还是他送的生日礼物,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动。
“这根发绳怎么还在用?都好几年了吧。”席白秋问。
“谁让你不给我送新的发绳。”凌琅显然被摸头摸得很舒服,连声音都变得黏黏糊糊委委屈屈的。
“这还怪上.我了,你就不能自己买新的?”席白秋听的好笑。
“不要,我就要你送的。”凌琅明明和荆炀同岁,但在他的面前还总像个小孩子似的撒娇,薄唇轻启:“而且……还得是你亲手做的发绳。”
席白秋用手指拨了拨那根发绳的小铃铛,很显然它被使用者保养的很好,但各别细微的地方还是有些破损。
“好,会给你做条新发绳。”席白秋能怎么办,只好应下了。
毕竟凌琅不仅是从小宠他到大的哥哥,更还是能跟他一起在外鬼混的狐朋狗友。
“你这次打算在这边待多久?”席白秋看着凌琅突然直起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往后一捋,就将绑在辫子上的蝴蝶结扯落,令如绸缎般的金发瞬间散落于肩头。
“本家那群老不死的已经被我处理完了,所以我现在可以放心的待在这边了。”凌琅将那发绳扔进席白秋怀里后背对着他,单手托腮神情慵懒的命令道:“头发散了,给我编下辫子。”
“这还不是你自己弄散的。”席白秋虽然无语,但还是任劳任怨的用手指梳理着他漂亮的金发,给他编起了辫子。
随着车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车内的属于凌琅的信息素也逐渐变得有些浓郁,那是小苍兰的味道,闻起来有一丝丝的甜。
“对了小白秋。”凌琅透过车窗映射出的倒影,语调轻快开始闲聊道:“太过心软,且没什么警惕心可不是件好事。”
“你是指刚才那个Omega?”席白秋随口问。
“如果他身上藏了什么危险武器,那他在抱住你的那一刻就能轻易要了你的命,即使不死,也会重创。”凌琅眸光微动,用指腹摩挲着自己的下唇。
“不会的。”席白秋语气平静道:“我会在他动手之前先杀了他。”
“小时候无能为力和任人宰割的滋味,体会一次就够了。”
听此,凌琅扬了下眉,赞扬道:“这么有自信?看来你把你舅舅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啊。”
“没有,也就学个皮毛。”席白秋脑中不禁回想起过去那段极其难熬的日子,导致手上没注意力道,不小心扯断了凌琅的几根头发。
“嘶……我说你是不是挺怕他的?”凌琅被扯的一痛,打趣道:“一提到他你手都抖了。”
“倒也不是怕,只是我舅舅很喜欢让人体验生不如死的感觉。”席白秋想了想,斟酌道:“……所以在跟他学习的那些年里,让我产生了些应激障碍。”
“那我可开始好奇了,他对你做了什么?”凌琅被挑起了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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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么……你可以自己去体验一下。”席白秋很显然是一言难尽,手指灵巧的在他的发尾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到了,我下车了。”
“这么快……”凌琅不开心了,眼巴巴的看着席白秋拉开车门,活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大狗,“你什么时候放学?今天我可以去你家蹭一顿你做的晚餐吗?”
“可以,我五点下课。”席白秋顺手关上车门。
“……不过这会不会太打扰你和你哥了?”凌琅将下巴搭在车窗前,如天空般湛蓝的眼睛清澈见底,但声音却变得低落起来,“还是算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陛下似乎一直都不太喜欢看到我。”
“我不想让你感到为难。”凌琅的头顶仿佛出现了一对无形的狗耳朵,甚至还耷拉成了飞机耳。
席白秋赶着去上课,边走边随口说了一句:“没事,这几天我哥出差,走了,回见。”
沏茶刚沏了个开头的凌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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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放学时分,席白秋随人流刚走出校门,就看见了凌琅的那辆跑车,早上停在哪里现在还停在哪里,似乎根本没动过。
“你不会在这等了一天吧?”回去的路上,席白秋看着心情愉悦正哼着歌的凌琅,忍不住问道。
“与其一个人待在没什么烟火气的大平层里,倒不如在这里感受一下青春。”凌琅勾起唇角,“不过更重要的是,我不想让你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