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起,他就恨不得把自己打一顿,为什么就为了自己那一点儿不值钱的颜面,就没有多去注重在意薄言的感受。
明明薄言那么爱他,他还那么没有安全感,可他却一次又一次地伤了他。
他想起来就后悔,心口一阵一阵的揪疼,从薄言和家里坦白,他就已经做好决定,只要共度过难关,他就和薄言公诸于众,让所有认识的人见证他们的幸福。
薄父冷眼讥讽,“是,你是敢了,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你们的关系被别人知道,面临的将是一个什么局面!”
“你会被别人骂,他也会被别人骂,骂的什么你自己还能想不到吗!恶心变态,心理扭曲的同性恋!”
琛柏书眼前发昏,一股寒意从后背窜进大脑神经。
薄父继续说:“你就因为自己那一点儿价值都没有的几句爱,就要把他变得和你一样?和你一样断子绝孙,没有后代,遭人唾骂吗!”
“你知不知道,他外婆今年都85岁高龄了,一直等着他结婚生子,她老人家最大的愿望就是能等到她的曾孙出世!”
“可你倒好,你直接从中间横插一脚,将她老人家所有的期望磨灭,现在你来告诉我,她老人家如果知道这事,会怎么样!”
“你敢想吗?啊!你敢吗!”薄父咬着牙怒喝,眼神死死地就盯着他,几乎要将他灼穿,“我不敢,我怕她知道了这事,一口气下不去,就……就……”
“就挺不过去了啊!”薄父的每一个字都咬的极重,硬生生地砸向他。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一切有我在呢
薄父步步紧逼,“我儿子什么性子我最清楚,他二十多年都是个正常男性,他只是单身久了,没禁住诱惑,图个新鲜感,新鲜感一过,他照样还是找个女人结婚,生子。”
“你缠着他只是一时的,迟早也会像个垃圾一样的被丢开,你要还有点羞耻心,就主动和他断了联系。”
琛柏书终于有了先微妙的反应:“不是,他不是图新鲜,不会丢下我的——”他了解薄言,薄言是真的爱他。
“我不管是不是,那你自己觉得你这样缠着他对吗?”薄父不留情面地打断他的话,犀利阴鸷的目光紧紧地锁着他,“你这是在毁了他,你知不知道!”
“你这是在把他拉入肮脏的下水道里,让他一辈子被人问起来都抬不起头,让他永远都见不了光,成了只能活在泔水里的蛆虫!”
“你要让他怎么回答家里长辈的问题,说他不想结婚,还是直接说他对象也是个男的,生不出孩子,断了老薄家的香火命根子!”
琛柏书眼眸颤抖,带着惊慌的无措,薄父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他的心坎上,狠狠地击溃着他的心理防线。
薄父喘着粗气,抬头死死地指着他,“我儿子那么优秀,可就因为你的一己私欲,让他永远都冒不了头,但凡他出了门走出去,遭到的就是无数人的鄙视和谩骂,骂他是个恶心变态的同性恋,骂他是个对不起祖宗的败类!”
“他今年27岁,事业正盛,要身高有身高,要颜值有颜值,走到哪个会缺喜欢他的,可不管喜欢他的是男是女,能进我们薄家的,就只有女的,而不是和他一样的男人!”
琛柏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绪恍惚,薄父的厉喝逐渐嗡鸣,听的极不真切。
“你要真的爱他,就该放过他,而不是真把他逼到家破人亡,遗臭万年,一辈子被人指着鼻子骂的地步。”薄父掀开被子下了床,站在他面前,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你能明白吗?”
琛柏书眼眶泛红酸胀,掐着掌心的血肉才不至于让眼泪流下来。
窗外阳光打进来,折射出一道光芒打在他的脸上,他抬起头看向薄父,半边脸落在阴影里,阴冷地冒着刺骨凉意。
琛柏书沉默许久,才缓缓低下头,哑声低喃,“我知道了。”
这句话仿佛要了他所有的气力,整个人都空洞无力地退后两步,后背跌靠在墙上。
薄父听到的满意的答复,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来,他走近又拍了拍琛柏书的肩膀,没再说话,转身回到床上,独留琛柏书一个人半站在那。
眼前涣散模糊,脑海里的种种回忆一帧一帧地切换,可随着切换的同时,却更像是被删除格式化。
琛柏书怔愣站在原地,他就好像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失魂落魄地伸手去抓。
只是过往云烟,消散的是在身心,他什么也没抓住。
薄父的话一直在耳边萦绕不散,迟迟不肯散去,他哪怕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他反驳不了薄父的话,也没法就无动于衷地看着薄言因为他和家里越闹越僵,因为他被别人指着鼻子骂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