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言的情绪肉眼可见的慌乱急躁,挺直的眉骨覆盖着漆黑有型的剑眉,可眉骨中间,却赫然皱出来一个“川”字型。
“心肝儿。”男人委屈巴巴地叫他。
琛柏书见到人,又是想笑又是心疼的,叹了口气无奈道:“奶奶很喜欢你,没打电话之前一直都在夸你呢。”
薄言根本不相信的话,抿着唇委屈地不说话。
琛柏书给他顺毛,“奶奶说你又高又帅,长的又结实,看着就像是会照顾人能值得依赖的,她很喜欢,还说怎么没带你一起回来看看呢。”
薄言眉心稍稍舒展,但情绪上却没多大转变,低落地讷讷开口:“可心肝儿你都没和我提前说奶奶也在,我都没准备好,那么丢人——”
话没说完,薄言就仿佛突然想到什么。
赤裸结实的上身猛地一个激灵,随后连瞳孔都逐渐瞪大圆溜,漆黑的眸子不可置信地微颤抖动,直愣愣地僵在原地。
一瞬间,记忆犹新贯彻,思路清晰有条理,可大脑却紧随着犹如死机一般,彻底没了运转。
“怎么了?”琛柏书察觉到他的反常,心口一紧,额角也跟着突突跳动,突兀强烈。
第二百零四章 他不想再拖了
薄言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关键,哆哆嗦嗦地半张着嘴,颤着声音问:“心肝儿……我刚才叫你的时候,奶奶和唐池是不是也在旁边?”
琛柏书恍然,憋着笑说:“在的呀。”他就说薄言得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这点,没想到还挺快的,连效果也挺让他满意的。
“那奶奶岂不是听到我那么叫你了!”薄言不由自主地提了音量,一股冷风顺着脚底板爬上头顶,打的他大脑一片空白,双目无措地看着屏幕。
他就好似在等一个百分百的答复,却又带着不可能实现的侥幸心理。
“是的呀。”琛柏书笑的不行,他就这么看着薄言接连失态的模样,踢了鞋子趴在床上,拉着声音欣慰道:“你可终于反应过来了宝宝。”
“别叫我宝宝。”薄言脚步虚浮,无法平稳站立地往后退了两步,直到后背抵到冰凉的墙壁,才不至于狼狈地倒坐在地上。
可后背冰凉的触感激的他汗毛直竖,连带着一阵头疼。须臾中,他终于绷不住,声音已经粗哑的听不清:“直接叫我傻比吧!”
他就没见过比他还傻比的人,打电话第一句就“心肝儿心肝儿”的叫,琛柏书一直和奶奶唐池坐在一起,他竟然还忽略掉了那么重要的一个关键。
就算是朋友,这么叫也太过于匪夷所思,哪怕奶奶思想陈旧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当是关系好才那么叫,但旁边还有一个唐池,这根本就没法蒙混过关。
薄言说不上来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理,纠结又慌乱,他试着安慰自己,兴许唐池也没多想,也觉得他们关系好才会那么叫——
这根本就不可能的啊!薄言低骂一声,怎么可能会有人那么认为!
都不用别人推翻这个牵强的借口,他就已经崩溃到抓狂,双目一下子就红了,不提唐池到底怎么想的,他也没法以这个借口来让自己信服。
只要不傻,这不是随便一想就能明白的事实吗!
见他半响都没说话,琛柏书笑着哄他:“宝宝别怕,有老公在呢。”
这简单的一句话仿佛带着值得人无限依赖的气势,薄言抬起眼睫,四目相对,眼底落了对方的身影,却依旧心惊胆战。
“心肝儿……奶奶是不是也知道了?”
他陡然想起很多细节,通电话的时候奶奶就说荡荡已经和她提起他了,看他有没有时间过来玩玩。
这其中的意思没有说的太直白,但也没有说的太隐晦。
因为他是荡荡的男朋友,所以才提出让你过来,好见一面把把关。
他突然冷静下来,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越是到这时候,他越是不能乱,只有让自己表现的好一点,才能过五关斩六将,让老人家满意。
不管怎样,他也得沉着冷静。心中暗下决心,他得告诉所有人,琛柏书,只能是他的。
琛柏书笑着回应他:“知道了啊,刚才聊到这话题,正好就和奶奶说了。”
薄言蓦地收紧手指,心中的言语翻腾,一切都顺着血液叫嚣,再直冲脑门,硬生生地撞击着他的神经。
他深吸一口气,说:“心肝儿,我去你那,把地址给我。”
琛柏书愣了一下,翻了个身说:“别闹。”
“我没闹。”薄言此刻憋了万千言语想对他的心肝儿说,可话到嘴边,却只转换成了这么三个字眼。
他们在一起仅有一个半月,可现在琛柏书就已经和家里出柜了他们的关系,这无疑是已经做了将往后余生都托付给他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