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手绢捂嘴,看着曾经的二小姐,尖叫一声,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逢夕宁被这阵式给吓到,急忙安慰:“你有话好好说,何必这样。起来!快起来,被人看见了不好。”
下人死死跪地:“二小姐,求求你救救老爷吧。老爷他以前再怎么不好,对大小姐也是将心比心,没亏待过她。她不能这样啊,不能啊!”
逢夕宁手被忠心耿耿的下人充满老茧的手紧紧握住。
像是握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字一字,如同冰天雪地的冰雹,砸在逢夕宁的后脊骨上。
该说逢山怎么样,其实早就与自己无关。
然而下人声泪并下,甚至忍不住嚎啕大哭。
逢夕宁张了张被冷风吹凉的唇,最后缓缓说道:“家姐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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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启大楼的每个人大气都不敢出。
逢浅月近日本来是要去拜访某个行业大拿,对方明明收了自己的好处,约定好牵线搭桥,却不料临到反悔,退了好处不说,跟个吃奶没长大的瘪犊子一样,直言这次玩得太大,怕了怕了。
选错行,嫁错郎。
她逢浅月是选了个猪队友,白长了腿中间那玩意儿,怂蛋一个。
秘书敲门,说逢小姐求见。
逢浅月坐在椅子上,抬起藏有野心之眼,冷笑道:“时启上上下下如今只有我一人姓逢,我是你老板,还是,你想选别人当老板?”难道她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想见就能见的吗。
秘书被看得瑟缩,“逢总,我没那意思。只是......只是二小姐求见。”
逢夕宁从后面适时站出来,帮秘书顶难。
她平静道:“——姐,好久不见。”
逢浅月收了冷酷无情,不客气地挥手让秘书出去。
门关上,逢浅月也不请坐,自己也不起身。
逢夕宁在逢家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走进时启这种大楼的内部。
还是忍不住望了望。
很可笑,不是员工,不是家人,而是一个最平平无奇的身份——访客。
逢浅月没正眼看她,问:“你来是为何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
逢夕宁问:“你把爸爸送到哪儿去了?”
逢浅月低头继续做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逢夕宁走近一步,“下人说你和爸爸大吵一架后,他就不见了。已经很久没回家。”
逢浅月“哦?”一声,“下人?哪个下人?你都走了那么久了,难道家中还有你的眼线不成?来,你说出来,让我看看我逢家出了哪个叛徒。”她嘴角弯出一个嘲讽的角度。
逢夕宁自不会出卖给自己通风报信的人,只听她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总不能把一个人凭空消失。更何况,那个人还是爸爸。”
逢浅月起身走到逢夕宁面前。
她在位办公不爱穿裙子,最爱ysl品牌的吸烟装,剪裁利落,裤脚宽松摇曳,风格偏酷飒,做事也方便。
逢浅月素来眼光高,这么几年,所选职业套装除了散发着女性力量之美,更有个性之美。
她眼中带着野性,满不在乎的语气落下,“能不能,是我的事。爸爸身体不适,中风需要疗养,被我送进疗养院了。知道了?满意了?那就走吧。”
逢夕宁难以置信,“什么中风?报告在哪儿?”
她转身,讥讽:“以前不关心,现在倒关心起来了。你哪儿来那么多管闲事。”
两人针尖对麦芒。
逢浅月要去拿杯接水,逢夕宁一步跨到人面前直接拦住,说出实情,“姐,你怪爸爸帮你选婿。”
“满嘴胡言!”
“我没有胡说。盛三虽然不是你喜欢的,你大可直接拒绝,何必要把爸爸藏起来。你逼他退位,何必呢?继承人从来都是你。他没亏待过你。”
她被联姻,是家族常见的权权相勾。
“啪”一声。
逢夕宁偏头,整场气氛从尖锐突然变成火山爆发后逐渐开始散开的滚滚浓烟,呛人的很。
逢夕宁拿手背蹭了蹭被打得火辣的脸,逼回溢出的眼泪,她吸了吸鼻子,“这是你最后一次打我。下次,你再对我动手,我不会客气。”
逢浅月看着她脸上逐渐浮起的红印,骂道:“拒绝?逢夕宁,你在逢家这么多年,你,还有我,哪次拒绝得了爸爸的安排。说什么傻话。”
她越过她,若无其事,径直去接水。
最后返回自己的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