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何蓉见她不答,又看她这副鬼样子,心里顿时生闷气, 刚欲开口,就听梁实秋咳了两声, 主动缓和尴尬,试图和梁晚交涉。
“晚晚啊,这个补习班是你钱阿姨之前介绍给你妈妈的,钱源也在里面补习,你不是理科不太好嘛,正好他可以帮一下你。”梁实秋解释道。
梁晚虽然没抬头,但却应了声“嗯。”
见她算是答应了,肖何蓉脸色终于好了一些,别别扭扭地和梁晚主动说:“冰箱里买了饮料,要喝自己倒。”
“哦。”
等吃完饭,梁晚借着写作业的缘由,赶快逃离了客厅。
末夏,大抵不是错觉,窗外的那欲止不休的蝉鸣声似乎终于减弱了些分贝。
空调机依旧辗转运行着凉风,她站在窗台上往下望时,两条裸露在外的玉粉胳膊被吹得阵阵起寒。
桌上摆放着一堆乱七八糟的作业,满满当当的全是纠正改错的痕迹。
多久了?她没这样认真做过一次作业。
倒说不上有多大的成就感,就是觉得很累。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哪怕刚才吃饱了饭,此刻也觉得味蕾上少了点什么味道。
就是想奶茶店新出的那根冰淇淋,想得有点发痒。
客厅里
梁实秋帮着肖何蓉收拾着厨房里的残局,结婚这么多年,梁实秋也算是一个体贴的丈夫,没什么大男子主义,无论是家务还是外活,都会帮着妻子主动分担。
两人不远不近地站着,聊着关于梁晚的话题。
“你下次还是要先问问晚晚的意见,十六七的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要强加太多。”梁实秋擦拭着餐盘,放缓语气。
肖何蓉叹了口气,“你觉得她那个油盐不进的死性子能听得进我几句话,也就你说她,她还能听几句。”
她继续说:“而且就她那个成绩,能考上个本科估计都得靠运气。你还不知道吧,我上次跟你一起去开会的时候就听见人家说闲话了。老梁啊,我知道你为我们母女俩付出了很多,你老实本分半辈子了,我也不想让别人逮着梁晚插班这事儿给你泼脏水。我都想好了,梁晚就算不为她自己,也得给你争口气。”
梁实秋笑她想太多:“你呀别想那么多,管别人说什么呢,咱们自己一家人过得开心就够了,再说了你别管孩子管得太紧了,小心适得其反。”
他当老师当了这么多年了,带过的学生没有成百也有上千,身边的例子不少。
“我以前就是对她放得太松了,现在要是再不管紧一点说不定她以后还会怪我。我可从老钱那里得出教训来了,你看钱源那孩子已经算是家长管教的典范了吧,结果一个不留神就背着老钱早恋,你瞧瞧现在的孩子······”
“钱源早恋?”梁实秋以为自己听错了。
肖何蓉:“可不是嘛,就是老师觉得他最近学习上不专心就多关注了一下,这不关注还好,一关注果然出事了。”
梁实秋听这话都有些不信:“不会吧,钱源那孩子看着不像啊。”
“听说是跟年级一个混混女同学在一起了,逮着的时候还死不承认呢,这事可没把老钱气坏。多好一孩子,多好的前途,结果被那女同学带成什么样了······我可不能让梁晚这样被别人祸害了,她现在是怪我也好,恨我也好,反正我不能像以前那样放纵她,我可不想培养个社会败类出来让人指着我脊梁骨骂!”
梁实秋笑着摇摇头,厨房的玻璃推拉门上倒影着的是夫妻俩相敬如宾的温馨画面。
“晚晚能听进去的,你下次和她好好说。对了,上次我让你和她道歉,你跟她说了吗?”
肖何蓉提到这事儿就心烦意乱,她想了几天也都还是拉不下这个脸。
“算了,她是我生的,我打她那巴掌又不是故意的,谁叫她故意说那些话来气我,我要是给她道歉,她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
“何蓉,孩子得沟通交流,不能动手。”他语重心长道。
“行了,我知道了。”她有些不悦地将手里的碗筷放进水池里,放的时候没注意洗洁精泡沫溅了起来,沾在了梁实秋的脖颈上,他手里拿着抹布不方便擦拭,肖何蓉连忙洗了手从左边台柜上抽了两张纸给他擦。
梁实秋没忍住咳了一声,顺手从她手里接过纸巾,自己将洗碗水擦干净了。
“你咳嗽还没好?”肖何蓉关心问。
男人摇了摇头,望向窗外的夜,“还没有,可能是因为要换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