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苏苏也自知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一时将八卦的心理压得极低,眼神却忍不住地依旧在那俩人之间流连忘返。
对面前这人的记忆,更多的是来自梁晚。
不过今天一看,怎么也不会将面前这人和当年那个万事顺心梁晚的谢程里相连,大有径庭。
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就是性子依旧冷得出奇。
他问情况的时候,身后便有人开始记下。
“有没有觉得紧?”
“还好。”
谢程里走到病床边上,出手抬了抬她打石膏的那只腿,“没事的时候可以适当抬一抬患肢,避免血液回流不畅。”
柳苏苏轻嘶了一声,她是那种特别怕痛的人,从小贯彻的理念就是能吃药绝对不打针,没想到现在摔一跤都让她遭这个嘴。
动一下都痛,怎么还适当动啊。
抬了会儿,随后谢程里将她腿放回原位后,缓缓道:
“再观察一晚上,没什么问题明天就可以出院。”
“如果出现肢体肿胀,觉得石膏变紧了,注意指端是否有变紫,及时来医院处理。正常情况下,一到两周来门诊复查。”
柳苏苏尴尬地点了点头,轻微地挪了挪脑袋朝梁晚的方向看过去,应声:“好,谢了啊,谢、医生。”她差点说得舌头打搅,怪别扭的。
眼瞧着他们一行人就要转身离开,柳苏苏眼疾最快道:“梁晚,帮我送送呗。”
忽然被喊到的人身子一僵,不只是她,病房里的人,除了柳苏苏之外,都有几分诧异。
正当梁晚想迈开步子时,便听那人冷冷拒绝:“不用。”
没给她反应的机会,谢程里就已经先行离开。
直到他们一行人走远后,柳苏苏才恨铁不成钢地说:“怎么回事啊,木楞楞的,明明今儿一天眼睛都挂人家身上了,怎么该出手时反应还这么迟钝。”
梁晚走过来,不急不徐地帮她整理着被子。
柳苏苏叹了口气,哎,这可不就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嘛,一脸忧心忡忡地劝慰道:“人海之中再次相遇,这就是老天给的缘分,要好好把握住啊。”
良久,才听见她回声。
“苏苏。”
“我跟他,没可能了。”
阻隔在他们中间的,从来都不是那份喜不喜欢的情感。
以前是,现在也是。
只是,不见到还好,她习惯了,默默将那份感情埋葬起来,一向如此。
可一见到,忍不住靠近几乎是一种本能,她控制不住,甚至有些不齿。
等到天色暗了下来之后,柳苏苏便让梁晚先回家休息了,说杨凯在来的路上了。
梁晚怕她一会儿要喝水什么的不方便,想着等杨凯到了之后再离开,哪想柳苏苏让她别打扰他们二人世界,难得找个机会跟男朋友撒娇委屈,梁晚听着笑笑,虽然知道是措辞,但也依了她的意思。
“那我明天早上再来。”
“不用,杨凯在就行了。”
“行了吧,你们家那位忙得有功夫来陪你一晚上都不错了,反正我都请假了,多请一早上没关系,帮你把出院手续办了后,你以为我还乐意照顾你呀,找你们家杨凯请个护工在家伺候你吧,我可不来做这讨嫌事。”
梁晚和她说笑几句后,就拿着包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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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京市的空气不太好,雾霭严重。
光线暗了下来,天边似是笼罩上了一层灰布。
梁晚本以为下午在病房碰到谢程里就已经够尴尬了,但着实没想到,还能再碰到他。
也对,他在这家医院工作。不该出现的,是她。
电梯里,三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看向站在门外的梁晚,因为她迟迟未进。
除了谢程里之外,另外两个人之中,还有男医生她还有些脸熟,随即便想起就是下午在病房里记录的那个人。
“女士,不进来吗?”
靠电梯最角落的中年女护士见她站在外面不动,便出声问。
在电梯即将关上门的那一秒,她才慌张进去,按了1楼。
狭窄的四方空间,消毒水味异常浓烈,以至于脑子格外清醒。
她与他只隔了一臂之宽,银色镜面里,是他们的倒影,镜面的视线交织了几秒,幽晦的眸光,是彼此都看不清的渊底深潭,平静的水面下,却早已暗潮涌动。
只是这次,依旧是他先行收回了视线。
“对了,小陈,你追的那女孩怎么样了?”穿着护士服的女人转头看向站她身旁的男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