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忘了,但梁晚可没忘。
周末她都已经做好熬通宵的准备了。
吃完饭后,她拉着柳苏苏走在最后面,两人悄咪咪地递了东西。
在黎之行他们疑惑回头之前,梁晚就已经换上了镇定自若的面貌。
“你俩在后面磨蹭什么呢?”
“该不是说我们坏话吧?”他狐疑道。
柳苏苏踮起脚跟,伸手隔空做了个戳他双眼的手势:“说你坏话还要你听啊。”
就在这俩人又准备掐架的时候,梁晚眼力极好地看到三十米开外的人。
于是冲那人堆里大喊一声:“谢程里!”
喊着,她就一边挥着手,一边跑过去了。
一时,大家都朝她跑的方向望了过去,被叫住的人也停下了脚步。
看梁晚那毫不犹豫的背影,黎之行没忍住叹了口气,“得嘞,咱走吧。”
柳苏苏也跟着一起学:“瞧,那就是爱的力量。”
平时让她跑个十米,她都要死要活的。
“一天到晚就爱爱爱,爱你个大头!”
“黎之行!你有种别跑呀!”
寒风吹得抖擞,光秃秃的树枝桠跟着风晃动,声响骇人。
刚吃过饭的学生从食堂里一出来,就看见梁晚在人群里跑动的身影。
梁晚绕过不少人,时不时地抬眸看向谢程里的方向,生怕他先走了。
见他等她时,少女一时太过激动,以至于怀里的东西差点掉了出来。
这么多人,掉出来就丢人丢大发了,于是畏畏缩缩地赶忙把东西给藏好。
谢程里看她急喘气的样子,蹙眉问了句:“跑什么。”
她站直身:“怕你走了呀。”
该说不说,谢程里的注意点可能是要比黎之行那群二愣子要好一些。
他一眼就看到了梁晚半捂着胃下的动作,但他只是淡淡看了眼,并没有多问。
有心要藏起来的东西,自然就不想别人知道。
他收回视线,继续往教学楼的方向走。听她还呼吸急促,于是回她刚才的话:“你不是叫住我了?”
“谁知道你有这么乖?”梁晚说道。
“你不是说我是好学生吗?”
好学生就会听话的吗?
“是啊,好学生当然会听话,尤其是得听我这种坏孩子的话。”
梁晚总是喜欢倒着走路,尤其是跟他说话的时候,加上她怀里藏着东西,她总有些分心。
走到教学楼的阶梯时,没注意脚下,往后多踩了一步,直接被不明显的阶梯给绊倒。
雨后泥泞的路,水洼轻轻踩上一脚都是一腿的泥泞子,更别说直接摔下去了。
感知到身体不受控地往身后一仰时,她心都悬空了一秒。
就在她都准备好出糗时,面前的人却是眼疾手快,往前大跨一步,伸手拉她一把,将她拽了回来。
他瘦,却没想到手上力劲儿这么大,梁晚惯性往前一倒,整个人直接在那一秒贴靠近了他的肩怀。
女孩瞳光一滞,胸腔里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
视线里,少年耳根正在悄然发红,如此近的距离,她能清晰地看清楚自己在那双清澈瞳孔里的倒影,以及少年那一秒的慌乱。
不过,比起她庆幸心情,来得更快是那无措的尴尬恐惧。
因为她怀里的那本封面是繁体字的书就这么掉了出来,在她和谢程里的共同见证下。
那页几人密贴住的封面没有丝毫的掩盖,给人的画面冲击性强到梁晚差点没当场晕死过去。
要不要这么社死。
身后的人距离他们就遥遥几步,她一时吓得没敢去捡,眼看着下一秒就要走上前来,还好谢程里反应比她快,松开她的手,面上无比镇静地弯身去捡起了她掉落的那本书。
就像是很多次,他帮她捡书的模样。
可那几分钟,大概只有少年自己知道,那本书的温度几乎快要烫烂他的掌心。
他握得无比用力,几乎是紧攥在手里,似乎是害怕它再度掉下去。
走进教学楼,梁晚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垂着头半点话不敢吭声地跟在谢程里的身后。
至于前面那人,他从捡起书起,就一言不发,只是从背影的棱角也能感知到那瘆人的寒气。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要怎么说才能解释清楚。
因为也没什么解释的内容,总不能狡辩说她不想看吧,确确实实是她想看的。
更甚至,她害怕以谢程里那一本正经的性子,怕不是回头就给她撕了扔得老远。
就这样,两人各揣心事地走进了教室。
从回到教室开始,一直到午休拉铃。
两人都像是默认方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